待微生泱率军回朝,直到广莫与明庶交涉妥当,已是第二年的春天。据说天法阁的上师皆归入术部缃绮麾下,之后躲在藏渊府内,闭关书写术法典籍,连窥天鉴也被请去协助,因此多日不见人影,倒是缃织这个暂代的府主,说是只做最后的审校,才留在朝中抛头露面。
而素罗又被安置在相府原本的住处,虽想借公良怀传予的五成功力加速修炼,却被微生泱指派了诸多任务,每日忙碌疲惫,近半年来,几乎将内功搁置。
自住回相府,微生洵默认素罗与微生泱言归于好,又恢复了亲密的称呼,时常前来问候。素罗因绯瑜的缘故,向来厌恶微生洵,一直冷颜以待,微生洵却似从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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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谷雨时节,相府又是一番宴席,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回除朝臣外,还有阖闾旧臣与新招纳的贤士参与,席前则是贤士们觐见各部官员的时间。
“自去年起,承蒙诸位不弃,愿投身广莫朝中效力,只因募贤大会已过,未能公之于众,是以今日趁此良辰,令新晋贤良拜会百官,望此后众人尽弃前嫌,共襄盛举。”
“是。”
众人对丞相见礼后,各自落座,自工部起,新晋之人逐一上前拜会。
直到此时,奚观仍未醒来,微生泱的席位与众武官安排在一处,素罗则是坐在微生泱的身旁,微生洵尚未到席,据说有一位重要人物,刚好愿在今天投入广莫麾下。
公良怀的位置本应与阖闾旧臣一处,却被丞相特地安排在广莫官员之中,而公良玦,据说留在宫中陪同颛孙荃。
“旋侯为何不与我们一同住在相府?”
“据说广莫制衣局的裁缀君留下一所庭院,旋侯被单独安置在那里。”
“为何这样安排?难道他与广莫之人早有交情?”
“我听说,那位负责教习的裁缀君,就是旋侯的母亲。”
“竟有此事!怪不得他主张投诚!”
......
素罗见阖闾旧臣窃窃私语,又看到公良怀,只是一副无奈叹息的模样。
“如今公良怀是投诚之臣,相府定要保他平安,报仇之事不可心急。”微生泱对素罗耳语道。
“只怕耐心等待的结果却是此事作罢。”素罗也耳语答道,“他们未必是真心,我到时候不拖累你就是了。”
“这怎有可能?”微生泱道,“整个朝廷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就算你说是自己的意思,别人也会坚持认为是我指使,更何况,此事不止牵连到我。”
“若这个心结不除,我每时每刻都难以安心,你要我忍到何时?”
“令仇人为自己所用,也不失为报仇的一部分。”微生泱看了一眼公良怀,自然地将素罗揽在怀中,“你可知我当初为何让你接近他?”
“尉迟先生曾经说过,这位旋侯在作采风的时候,时常宣扬一种悲天悯人、同情弱者的论调。”
“如今他对你的态度不单纯,就算你不愿明言,我也看得出来。”
“素罗低头沉思,当日被公良怀擒捉,又传功搭救奚观的事情,自然要向微生泱说明,但是被用刑的过程和反应,却只字未提。
众人交谈间,拜见的过程已进行到了医部,只见琴发从人群中冒出,一副庄重模样,对丞相与百官见礼后,走到御医长面前,跪下叩首三次,朗声道:“在下琴发,愿投身医部,协助管斑医官。”
“好......好......”看御医长的神情,居然喜极而泣,拿出一副捣药的杵与钵,交予琴发道,“这副捣药器物,是我的三妹郁彤留下,从今以后,你要救死扶伤,立功赎罪。”
“是!琴发谨遵教诲!”琴发眼中竟也是含泪的模样。
见此情景,素罗心头一紧,随即恍然。
琴发起身,对着素罗这边微微一笑,就跑过来,亲昵地坐在了微生泱的另一边。
素罗看着琴发对微生泱的那副□□模样,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正当这时,又传来一个声音,令两人一同大惊失色。
“在下琴积,愿投身医部,协助御医长。”
“好......好......这副家传神针,是我的三妹郁彤留下,从今以后,你要救死扶伤,与管斑钻研切磋。”
“是!琴积谨遵教诲!”
琴积转身的刹那,与正在起身的琴发对视,两人同时大呼出声。
“大哥!”
“小弟!”
“你怎么也来了?”琴发走出席位,来到琴积面前。
“我当然是来投诚的。倒是你,居然还敢抛头露面,不怕仇家找上门来?”
“琴发为做补偿,已捐出十箱黄金,待受害者前来领取。”管斑代为答道。
“什么?十箱!”琴积勃然大怒,“明明坏事都是你干的,凭什么连我的那一半也拿出来补偿?”
此话刚一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