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洵逗留了一会儿就要走。林倾墨送他回了书房后,折返回来在卧房内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伸了伸懒腰,又揉了揉眉心,内心连连暗叹,感慨真累啊。
就在这时,月零和沁荷推门进来。月零快步来到林倾墨面前,神色颇为紧张,反复确认着:“小姐,王爷他……没有为难你吧?”
林倾墨摇摇头,露出胜利的微笑。他非但没有为难自己,反而和她的关系还拉近了不少,两人相处的氛围也没有之前那么僵硬了。
得到林倾墨的答复后,月零那颗忐忑的心才略略安定下来。她可是很清楚,肖王爷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自家小姐能够得到他的信任已经非常不错了,如果不是腿疾害他“不行”,她当然更希望林倾墨可以得宠。
缓过神后,林倾墨把目光投向站在月零身后,面色微微潮红的沁荷,古怪地问道:“沁荷,你怎么了?”
被人突然打断了思绪,沁荷慌慌张张抬起头,恰好撞上了林倾墨这双几分探询的眼神,赶紧把头埋了下来。
犹豫半晌,她才支支吾吾慌乱地解释道:“公主,奴婢从来没见过像肖王殿下这般俊俏的男子,所以才会一时、一时……”
林倾墨“腾”地站了起来,面色顿时骇然。下人觊觎主子,这是万不该的心思,更别说这人还是她的贴身丫鬟。
与此同时,一旁的月零也面色微变,厉声斥责道:“沁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沁荷迟疑抬起头,带着几许迷茫,终于意识到不对,面露几分急色,“扑腾”一声跪下,连连磕头道:“公主,沁荷知错!”
林倾墨睨斜了她一眼,眸间泛起几许冷色,声音淬出寒意来。
“说说看,错哪里了?”
沁荷把头埋的低低的,带着哭腔喊道:“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我再也不敢肖想肖王殿下了,请公主恕罪!”
月零即刻宣布道:“沁荷冲撞主子,言行有亏,自行领罚去吧。”
林倾墨抽回了冷淡的视线,冲月零命令道:“我们走。”
临走前,月零还是有点担心的回头望了沁荷一眼。
沁荷一直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哭的很伤心。
“小姐……”走出门后,月零小心翼翼揣摩着林倾墨的脸色,“沁荷她今天也许只是昏了头,才会生了糊涂心思……”
呵。
沁荷根本不知道呆在宋洵身边,成为他的女人,有多么危险。
林倾墨不得不承认,沁荷坦言自己对宋洵有情的时候,心中有一丝迷茫后的慌措,随之而来是莫名其妙的胸闷。
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林倾墨转过头,端详着月零露出讥讽来,直盯得她头皮发麻。
“你跟在我身边也有这么多年了,难道不知道,若是让宋洵发现,一个丫鬟抱着这样不纯的心思,后果当会如何?轻则被赶出王府,重则……当场杖毙!”
月零没再吭声,心里却是认同了林倾墨的做法。沁荷的这种龌龊心思不戳破也就罢了,倘若是被外人知晓了,自己小命难保不说,保不齐还会殃及到小姐。这样想着,也不再觉得林倾墨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当了。
……
药阁隐没在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林倾墨和月零按照荣雅之前给的提示,又询问了不少路人,足足两个小时过去,总算还是找到了荣雅口中的“我爹家”。
从里头走出来一名个子不算高的少年,脸上还有一些稚气未脱,皮肤倒是挺白皙,他戴着一顶浅灰色的帽子,后脑勺露出一根辫子,奇特的是,身上的衣服、腿上的裤子、脚上的布鞋全是一味单调的暖灰色调。
即便他穿的很一般,可是月零还是不敢小瞧他。
于是月零走上前,礼貌地拱手询问道:“请问,这里可是荣神医的住处?”
小少年抬头望了一眼她,目光越过月零投向了身后的林倾墨,睨着眼端着架子好生打量了一番,便很干脆地拒绝道:“不是!”
月零觉得自己被猴耍了,但还是不依不饶地说道:“小兄弟,我们知道神医大人就住这里,我家小姐蒙受神医大恩,是专门前来感谢神医大人的。”
少年转了转黑溜溜的眼珠子,仍是顽固地说道:“每天前来拜见我家师父的人多了去了,他们用的是也这个烂借口,你们要也该编个像样点的理由。”说罢就要赶人。
月零眼睛一亮:“这么说,神医就在这里了?”
才发现自己说漏嘴的少年,颇为恼怒转身拂袖就要走人。
“慢着!”林倾墨及时叫住了他,从荷包里取出一个紫云木质的令牌来,不慌不忙地递给他,“不知道现在我们可不可以见神医大人了?”
林倾墨递过去的,正是那天荣雅随手丢给她那块牌子。
少年接过一看,不由得脱口而出:“雅儿小姐的紫云木令牌,怎么会在你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