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舜华不解算命意怜孩儿难觅真知己
张舜华出生由来也怪,据说张府夫人自从诞下一子,便再也不孕。花钱请太医也说身体无恙,拜佛求神吃灵药都试过了,可终究没有好兆头。
一日,张夫人偶然做了一个梦,梦中一女子蹁跹而来,感叹道:“你是个善娘子,你若饮下城南十公里外,魏尧山下,壁福洞的水,定不会叫你失望。"
“善女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夫人着急询问,却见那女子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消失不见。
清晨——
梦醒后,夫人将这事告于老爷,张老爷摇了摇头:“我居云中这地又不是一两日,这地名便是细细去找,这也闻所未闻啊!"
当日梦中,那女子竟然又至:“善娘子,我听闻要想水流的远……
张夫人困惑不已,知丈夫不信这些,便寻了借口要和丈夫一起下南晋,沿路打探,仍无消息。
此去不要紧,便是回府半月,请了郎中来诊脉,那郎中摸了便笑道:“恭喜老爷,贺喜夫人,夫人这可是有喜了啊。”
十月怀胎,谈何容易!
张舜华十岁那年,被母亲拉去了道观·她把舜华扮成男儿样,那为首的老道眼皮也没抬,眯着眼看白花花的碎银入了口,便神神叨叨说:“龙睛凤颈,贵之极也!可至刺史,终亦否。”
张舜华不懂他念了些什么,只当是对自己好的,张夫人还想再问,那老道转身离开了。
既见了张老爷,便又回道:“老爷,那老道不知嘀咕什么,我也没听清。"张老爷对这些算命鬼神之事并不认同,也就没有细问,只是搪塞了一句:“若是好就认可,不好再丢掉便是了,将门之人怎可信这般鬼神言语。”
年幼的张舜华有个秘密,几经佛堂,她总能听到神像在低语,只听得:皈依必经路,莫待年华逝。
皈依必经路,莫待年华逝。
但她不懂这些。
年幼的张舜华只明白一个真理,那是她父亲告她的:晋河这片土地,养育了祖祖辈辈,没有晋河也就没有张家,若要对土地背叛,土地也会背叛它。
她第一次领略这条真理,还是和哥哥张青云一起骑马,误坏了庄稼,被土地砸了一脸泥,肿了五天才消下去。可能这就是舜华敬畏真理的原因。
十三岁,张舜华已经出落得曼妙身姿,仪态万千,青丝如瀑,眉眼如画。哥哥张青云正是二十不惑年纪,将这个妹妹可谓是百般爱护。就在这年,懵懂的她才知道自己有个娃娃亲。
舜华想着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就要嫁人了。
“母亲我不嫁给他,我都没见过他……”
“这可是你祖父在的时候定下的啊,哪能说悔就悔…"“这事之后再说里,如会你父亲也正忙着,不好操劳。”
原来这年,三皇孙李泽渊封地于晋河,张老爷作为地方官,定要接待忙碌。张夫人也忙碌进宫,向贵妃李氏叙旧,也为张家铺路。
同时,张舜华和李泽渊,青梅竹马的情意就这样细水长流了下去。
张舜华一辈子里难得甜蜜的时刻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那一刻,她单薄的身子被迫放上了千斤顶,她不再是那个张家小姐,也不在是那个穿着月白色衫子和其他贵家小姐吃茶赏花的孩子了。
嫁人意味着什么,她尝尝想,是不是也会生出小孩,管理好家室。这样就可以了吗,她不知道也不喜欢去想这些问题。她还是喜欢吃茶聊风月谈诗篇,因此她曾经的未婚夫笑她浅薄。
她的未婚夫,可真真是一个好苗子,是前朝太傅之后,她只知道姓沈。至于又是从哪个有权势有门第家里面出来的,她还真真不在乎这些事情。她十三岁时候看着沈姓公子的嘴里高谈阔论,与她这浅陋的思想一对比,她不由得自卑了几分。
也是从这时候,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是个钗环脂粉小姐了。
她小时候素来胆子是大的,例如一次两家双双赴上京办的绛雪宴。
她撞胆问了他几个问题:“沈公子,你怎样理解修身治国安家齐天下这一说?”
他笑了笑,又笑得那么好看,她故意侧了侧身子,好装出没有与他故意攀谈的样子。他薄唇轻吐:“小姐又何须懂这些,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他说出这些话时,窗外皑皑白雪落了个纷纷扬扬,他音调越来越激昂高亢,那雪也愈来愈烈,快要把她灌醉。
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些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
“听闻公子要娶妻?先恭喜了”
“…不足。”
她躲在侧间,听到这话不由得放下了在整理的衣裳,开始细细听来。
…
她听出了他话中带着的淡淡不喜,这是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