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翻的车辆昭示着这场车祸的惨烈。殷红的血流了一路,把地面染成红色,空气中仿佛都散发着令人惶恐地血液因子。
带血的车窗玻璃碎了一片,散落的到处都是,一些落在了韩铮身上。韩铮伤得比商商更重,他的手以一个保护的姿态护住了商商的头,商商的脸上看起来干干净净,而他身上被玻璃扎的细小伤口却数不胜数,血流的满脸都是,看起来格外可怖,他毫无意识的躺在血泊着。
苏寅正察觉到韩铮微弱的呼吸声,疯狂地朝着人群喊:“救护车呢,救护车!!快点。”
人群里不知道谁回答了声:“马上了!”人群开始骚动,有人开始上前脱下围巾,替韩铮止血,简单的给他进行处理。
而对面黑色车辆上的陈婉怡头部冒出汩汩热血,血糊了满脸,头发也染上血红,她直直地看着前方,嘴角还挂着诡异又疯狂的笑,听周围的人说,已经没了呼吸。
漫天的血色中,男人抱着怀里的女人哭得悲恸,铺天盖地的嘈杂声好像都在这一刻黯然失色,天上开始下起了鹅毛细雪。
像是一场盛大的别离。
苏寅正抬头看着天,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他近乎嘶吼地叫着商商的名字。
刻骨铭心,不过如此。
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像白了头。他颤着睫毛,抱着商商越来越冷的身体,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又想到了很久以前,女孩戴着白色毡帽,毛茸茸的围巾下只露出圆溜溜的眼睛,格外可爱。
商商总爱把手伸进他的脖子,像袋鼠一样挂在他身上,抱怨地说:“寅正,好冷啊,我最讨厌冬天了。”
他耳边又回荡起女孩清甜的声音,她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寅正”“苏寅正”“老公”。或娇或嗔,总是那样鲜活,美好的。
记忆中的声音越来越小,苏寅正细致地为她拂去头发上的雪花,用大衣裹住她发凉的身体,喃喃道:“抱紧你就不冷了,我的商商最怕冷了,别怕。”
救护车很快来了,他背着商商,背着商商向救护车走去,就像很多年以前那样。医护人员从车上下来,打开门,迅速地把韩铮抬上担架,车辆在环城公路上疾驰而过。
车上,医生训练有素地给两人带上呼吸机,开始止血,打点滴。
苏寅正看着血液不断地流下,染湿了一片床单,纯白的衣裳已经被血浸湿,商商皱着眉,苍白的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看着商商唇动了动,苏寅正立马靠近,他听到她流着泪说:“韩铮,好疼啊,我好疼啊,孩子——”商商无意识的流着泪,身体蜷缩成一团。
苏寅正愣了愣,看着她腿间不断流出的血,心里不可抑制的疼,他握着商商的手说:“别怕,商商,马上就到医院了,再坚持一下………”
苏寅正感觉到她手心的脱力,吻着她的手心,流着泪哽咽说:“求求你,商商,坚持住,不要放弃,求求你了,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不要以这种方式惩罚我,你别这样好不好,你醒来啊,求求你了,你想想韩铮,你的家人,马上你就幸福了啊——”男人跪在商商的床前,说得语无伦次,哭得像个孩子。
饶是护士见惯了生离死别,却仍旧不忍心的看着这一幕,把头转向一边。
救护车以最快的车速到达了医院,很快涌上了一批医生,把商商推进了手术室,苏寅正想跟着进入,却被护士拦在了外面,“先生,请止步。”
还不待苏寅正反应过来,手术门被关上,上方的红灯亮起“手术中。”而旁边的手术室,就是韩铮。
苏寅正捂着脸,卸了力坐在地上,白色衬衫上被沾满了血,脸上也蹭的到处都是,血与汗合在一起,看起来狼狈极了。
手术室内医生正在着急的抢救,苏寅正似是感觉到什么,心脏骤疼。
不过一会儿,手术门开了,护士着急的跑了出来,苏寅正立马上前问道:“她怎么样了?”
小护士匆忙的说:“孕妇大出血,孩子保不住了,现在需要马上从血库调血。”说完,就匆匆忙忙地向护士站跑去。
不一会儿,护士又返回来,拿着一堆血袋匆忙赶来,手术室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
手术室。
“滴——”旁边的仪器拉起警报。
“病人生命体征下降——”
“电击准备——”
“继续,加大——”
“——”
苏寅正似是察觉到什么,捂着心脏位置喘着气,他蹲下来,靠在手术室门口,虔诚地祈祷。
他从不信佛,此刻却在手术室门外,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只为那么一个奇迹出现。
时间慢慢流逝,三个小时候,手术室门终于开了,苏寅正站起来,抿着干涩的唇,张了张唇:“她——怎么样了。”
医生取下口罩说:“生命体征平稳,暂时稳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