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应,亚马逊森林里的一只蝴蝶偶尔扇动了一下它的翅膀,也许就会导致2周后美国某个洲的一场龙卷风。
任何想要篡改历史的人也是这样的一只蝴蝶,只要修改一个微小的细节,就会导致一连串的不同反应。
所以,为了能让我爸得到即时的抢救,我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直到事情发生的那一刻。我不回家待命,也不告诉任何相关的人让他们有所准备,因为我无法控制这样做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变数,我唯一清楚知道的是,只要什么都不改变,清明前夕的这一晚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神经也越来越紧绷起来。我不确定我爸晕倒的准确时间点,但我能感应得到。我不知道紧张感会不会阻碍我的感应能力,但我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至少不要让心跳得这么快。我给自己灌了一杯冷水,紧张、不安的时候我总喜欢喝水,因为它能让我冷静下来。终于,心紧缩了一下,这种感觉似痛非痛,但就是让你喘不过气来。是窒息的感觉,在这一刻之前,我不相信所谓的心灵感应,哪怕是经历了这一刻,我还是不太相信,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但它就是发生了。
我知道是时候了,我拿起早已充满电的手机,拨出了那个熟记于心的电话120,按照之前在脑海里练习多次那样清晰的跟对方说明了地址和情况。接着,我又拨通了我妈的电话,让她赶紧去第一人民医院。
“记住,等一下医生要给爸爸动手术,需要2位家属签字,你跟你儿子不要犹豫,立刻签字,不要耽误了爸爸的抢救时间。”我一再要求自己尽量放慢语速,清晰的跟我妈交待了等一下会面临的情况,心跳却在玩命的加速,我都要怀疑会不会跳到喉咙眼里把我的话给堵住了。等到挂了手机以后,我才发现手都是冰凉冰凉的,手指白得没有血色。4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了,可此时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我拿起早已整理好的背包和一大袋子我爸住院需要的用品,跑到车库,开车直往医院奔去。
深夜的车很少,交通一路绿灯,1个多小时后,我到了医院。
“爸爸还在做手术。”我妈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脸上还有来不及消化的惊吓和慌乱,眼睛是红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幸亏你爸晕倒的时候整个部门都在加班,身边的同事发现了即时打了急救电话,他们说你爸休克了1、2秒,幸好有个来谈合作的老板带了医生,听说是他帮你爸做了急救,不然你爸都不知道能不能熬到120到场。”说着说着,我妈的声音渐渐带上哭腔,仿佛刚刚的惊恐不安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我抱了一下我妈,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告诉她,没事的,有我在,爸爸会没事的。
我不动声色的环视了等候室一圈,找到了蔺天晖的身影。跟前世一样,他缩在角落的椅子里,脸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手指不停的点着手机,整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手机里时不时的发出一句游戏用语。
我嘲讽的弯了一下嘴角,还真是死性不改。
时间过得很慢,夜却渐渐的白了头。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交待了几句:“手术顺利,幸亏抢救及时,不然休克时间长了就麻烦了,病人先转去ICU观察,等醒后再看看恢复的情况。”
就这几句话,让我和我妈的心都踏实了。
看着我爸进了ICU,我妈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嚷着要给我爸买住院的日用品。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把拿着的一个大袋子推到她面前,她很诧异,我只说了句回来的路上顺带买的。
就算是过了两世了,我爸出事后在医院经历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不仅是悲伤、恐惧、难以置信,还有第一次有亲人住院的慌乱,缴费、签字、报销、找医生沟通,那些以前没有接触过的流程和部门都那么陌生,甚至让人绝望,当然,还有住院需要用到的物品。
我爸病倒这件事,算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一下子被逼着长大了,也是我家的一个转折点,从此一蹶不振。但这次,我有备而来。
我扶着我妈往地下车库走。ICU里24小时都有护士看着,不需要家属操心,真正耗费精力的是病人醒后转入普通病房的那段时间,所以现在,一家人最需要的是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接下来的硬仗。
蔺天晖已经一个人走出去很远了,脸上由此至终都挂着一副看谁都不爽的表情。
“白眼狼。”我在心里默默的呸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