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艾利克斯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回答。
眼前的男孩愣住了，似乎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答复。
“我说，我同意。”艾利克斯重复了一遍，伸手拉安德鲁站起来。他还是没有明白，甚至很过分地问了一句：“那维克多呢？”
艾利克斯感觉血气一下子都向脸上涌来，“这跟维克多没有关系！”她勉强控制住音量，现在不是能发火的场合。维克多·哈博，那个头发卷卷的，眉眼都很柔和的男孩，那个从小和她一处习武，后来又一起考进卫国队，一起并肩作战的男孩，那个一直对她温柔笑着的男孩……
是啊，她很清楚维克多对她的感情，那又怎么样！维克多只是哈博家的三男，不会有爵位继承，也不会有土地，不用戴娜三番五次的提醒她也明白。
而且哈博老先生也不是很喜欢她。上次见面的时候，他一面说着，“我们家已经有三个儿子了，儿子太多了！”一面往烟斗里塞满烟草，看都不看艾利克斯一眼。
维克多本人也是，艾利克斯知道他的想法，卫国队的大家都知道他的想法，但是他始终没有亲自说出口。就连戴娜千方百计给艾利克斯安排相亲的现在，维克多也没有寄来过一封信，没有来过都城一次。他不是没有过机会，艾利克斯想，他有过很多，很多次机会。
这不是背叛，我从来没有答应他什么！
回城的路途稍微有点尴尬，安德鲁几次好像有话要说，又默默咽了回去。他想说什么？不会又是从哪听来的土味情话吧？艾利克斯不想听，也不想问。接下来去晚宴上露个脸，其他的事情自会有人安排。
但是明天该怎么办呢？总得有人告诉维克多吧？艾利克斯犹豫着要不要亲自写这封信，亲自写会更残忍一些吗？但是估计来不及了，爱尔文兰是个小国家，小道消息远比信件传的要快，用不了明天早上，公主订婚的消息就会从星落港传到白海，从聚水湾传到断崖。就这样决定了吗？艾利克斯有一点恍惚，但是没什么后悔的，王家的承诺一旦说出口，就没有走回头路的可能。
然而，叫他们走回头路的是安德鲁的父亲，新王的首相艾萨克公爵。“太后的旨意，紧急召开议会，咱们得立刻回都城，”艾萨克公爵面色凝重，“威廉公爵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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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了，国王的小议事厅里灯火通明。
最后一个赶到的是皇家御医伊恩爵士，“哈博先生身体不便，由我替他出席。”伊恩爵士擦着头上的汗，坐在长桌两侧的第七个空位上。
主位不必说，是国王的座位，但是现在戴娜正随意坐在上面，不耐烦地用长指甲敲着桌子。她只是摄政，不应该坐国王的椅子，艾利克斯想，但是她是人类，没有人教她正式的礼仪。
“七大家族都到齐了，那我们开始吧！”戴娜宣布。艾利克斯想，她应该把诺曼叫起来，总有一天他也得参加这种场合。“国王不来吗？”坐在旁边的威廉公爵小声说道。艾利克斯吓了一跳，她重新确定了一下，刚才自己并没有说出声。
“威廉公爵，您有什么话要说吗？”没人能否认，戴娜是个敏锐的女人。
“咳……就是我之前跟陛下说过的，尼斯国王拒绝了我们建交的请求。”威廉公爵的额头和鼻尖沁着一层薄汗，“除非，爱尔文兰得到联合政府的承认。”
“很好。”戴娜故作平静，“那我们就向联合政府提出申请。”她环顾四周，“诸君还有什么建议吗？”
“向联合政府提出申请，这意味着把爱尔文兰的存在公布于世，”威廉公爵露出为难的神色，显然，这项工作也是外交官的职责，“一直以来我们靠着与世隔绝才过上安定的生活，一旦位置暴露，人类……人类并不欢迎精灵。”
“那是因为他们并不了解精灵，”戴娜开始了表演，“就像我从前一样。当他们了解到精灵是怎样一个优雅而美丽的种族，拥有着同样的历史和文化，他们也会爱上精灵的，就像我一样！”
优雅？能说出这个词，恰恰证明她根本不了解精灵。但艾利克斯早就学会了适时闭嘴，她看着长桌对面伊恩爵士欲言又止的脸，像一只打不出喷嚏的老公鸡。现在笑出声肯定是不合适，艾利克斯连忙端起杯子挡住脸，一旁的侍女给她倒上了巴顿城出产的琥珀色白葡萄酒，她嘬了一口。可恶，为什么好东西都是他们出产的？难怪戴娜唯独对艾萨克·巴顿公爵格外看中，还任命他为新王的首相，代替了父亲的首相，哈博勋爵的位置。哈博老先生一气之下把爵位传给长子，提前退休了，这也是他托病不来参加议会的原因。
我不应该抱怨哈博家的态度，艾利克斯想，他们当然不想再跟王室扯上关系了。
此刻，艾萨克公爵正在认真分析爱尔文兰开国的利弊：“根据史料记载，有史以来存在过的精灵文明，除了选择避世的我们，全部因为人类文明而灭亡，或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