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达偏远的马蹄巷时,才发现天空是如此湛蓝,空气也变得格外清新起来。
几人脚程很快,加之大部分人还聚集在筑天台附近,一向人流混杂的马蹄巷反而人丁稀少,只有几个年过几旬的老太太坐在门槛上晒太阳。
接近了目的地,几人反而停下来脚步,清楚地意识到兄弟们在巷子的某个房屋中等待着好消息,然而任务失败,灵姨再也回不来了。
那股因为各种突发事故而暂时被压抑的悲伤情绪又涌现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巷口处的空旷地界上,几个大汉垂头默默伫立在一块,显得格外突兀。
江时锦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此处,见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从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偷取易颜丹和城防图回到房中,用匕首在手背割下一道伤口在地面留下血迹,到易容更衣,打翻蜡烛纵火,至府外与多尔麒接应。
这一系列动作几乎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剩余路上的奔走是靠着多尔麒的强拽才勉强撑过来的。
此时她的脸色苍白,细嫩的脚底在长途奔波下被磨出了水泡,走起路也是一瘸一拐的。
多尔麒松开了她的衣袖,摘下面罩,皱眉道:
“你怎么这么没用?”
江时锦无力反驳,在心里默默竖了个中指,喘气道:
“先回你那。”
二人的出现也引起了一旁四人的注意,陆二叔抬眼望去,刚好瞧见多尔麒面罩后的真容,眼珠微微瞪大,惊讶下意识泻出口:“咦!”
多尔麒觉察到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一眼,便知道是熟人,然而面色不显,拽起身边人的衣袖往巷内走去了。
见此,陆二叔匆忙追了上去,给在原地的三人留下了一句话:
“你们先回,我待会就来。”
这边,江时锦刚松了一口气,猝不及防又被拖着前进,凹凸不平的石板路硌得脚底发疼。
她用力咬住下唇,不使自己发出痛呼声。
疼痛刺激着感官,她敏锐地听见身后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有人在追。”
她提醒前面的人,扭头往后看去,正是入口处见过的四人中的一个。
他的速度很快就追上了他们。
“您有何事?”她惊疑地问道。
直到她开口,陆二叔才分出精力打量她的模样,一身宽大的粗布衣裳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苍白的脸上有几抹黑灰,两颊发福,眼睛睁大时才能勉强看清她的眼珠,模样只能说是姿色平平。
多尔麒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子,疑问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大声叫道:
“多尔麒!”
这个称呼一出口,江时锦感觉到拽着她的男子脚步一顿,随即头也不回的抛下一句:
“跟我来。”
应当是对中年男子说的,两人应当认识。
思及此,她识相地选择闭嘴,任由他引领着到达目的地。
进入多尔麒的居所后,她疲惫的身躯总算得到了些许放松,衣袖处的血迹在深色衣物上不显,一路奔波之下也风干了。
“有绷带吗?”她虚弱地问道。
多尔麒指了指橱柜,她便自行去取来包扎手背的伤口。
割伤处的血液已经自行凝结了,但因为割的时候没注意,切口较深,此时稍一动弹又会渗出几滴血。
她几乎是半闭着眼敷上药物,此时身体镇静下来后,手臂处传来的疼痛感愈发明显,像是数计蚂蚁在啃噬一般,额角时常因为一阵阵的疼痛冒着汗。
尽管如此,她的脑袋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门边二人的对话也是一字不落地都听了进去。
多尔麒背对着她,不知为何说话时没有避讳她的存在:
“陆二叔,你怎么会在这?”
姓陆,会是她想的那个吗,就在她琢磨的当口,陆二叔开口了,带着怒气:
“我还没问你呢,几年不见,你不在西辽,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
江时锦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窘迫的一面,像是急于要解释什么,末了只张了张嘴,吐不出一个字。
“砰砰砰!”屋外传来扣门的声响。
一时之间,屋内三人都没了声,目光露出警惕。
最后还是多尔麒打破了僵局,他说:
“我去看看,陆二叔,你在这呆着。”
说罢还没等人开口,便朝院落门口走去。
屋外的人估计是等急了,在外头嚷嚷道:
“二叔!是我,你怎么了?”
陆二叔一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面上显出几分讶异和凝重之色,朝着院落里的多尔麒喊道:
“开门,那是陆七。”
“陆七……他还活着?”
听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