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跋涉的过程中,一个消息加急送回了京城。
“西辽近日整顿军队,想要做什么,我想诸位很清楚吧?”
往日皇帝的宝座之上,出现了一位新人。
他的气势沉稳,难以想象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殿下,臣以为应当派遣人前往一探虚实。”
江上身后,一位大臣持笏而出。
“臣附议。”
见众人没有反对之声,谢宣成又问:
“那么选谁去?”
“臣以为,华将军身经百战,知己知彼,最为合适。”
“还有别的人选吗?”
朝堂一片寂静,谢宣成耷在椅背上的手轻轻动了动,他看向最靠近自己的江上。
“丞相以为呢?”
江上微微躬身,“臣也认为华将军最为合适。”
“可若是西辽以此混淆视听,华瑜又带领军队离开,京城守备空虚,岂不是更加危急?”
“这,臣愚钝,竟忘了这种可能性,还是殿下英明。”
“丞相年纪大了,一点失误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事关我大齐的存亡。”谢宣成加重了一字一句的语气,“不能不慎重啊。”
江上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堂上落针可闻。
谢宣成像是察觉不到其中的异样,接着分析道:
“这几个月来,西辽奸细出现的次数不断增加,大牢里的空位不多了,却还是发生了籍田礼上那样的刺杀,结果至今不知。”
说到这,他有意停顿了片刻,“传闻您的的女儿也被掳走了,不知虚实,我在此表达衷心的哀悼。”
“多谢殿下关心,臣听殿下的安排。”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江上依旧不动声色。
这时处在风口的华瑜忽然出列了。
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肩背笔挺,一双眼睛坚毅有神地望向宝座之上的人。
“臣认为陛下说的有理,紧要关头说出这样的话,并非臣贪生怕死,而是凭借和西辽对战的经验来看,他们阴险狡诈,出此下策也并非不可能。”
“但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
“请详述。”
“就是他们做了两手准备,看朝廷会对此做出什么反应。”
“我明白你的意思,边境地区仍有被入侵的隐患。”
谢宣成点点头,看着下面一片乌泱泱的人头,除开最靠近自己的丞相,官员们分列两侧,看过去武官屈指可数,能力最强最为突出的也只有华瑜一个,而文官的前头,御史大夫苏博文埋着头,自始至终不吭声。
如今的朝廷不比从前,江上手握重权,背后又有卫氏撑腰,唯有苏氏和华瑜能与之抗衡,然而朝中的势力终究不及他。
这个老狐狸又在想什么,谢宣成心里默默想着,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苏御史,你怎么想?”
“臣以为,还是得派名使者代表朝廷查探消息,而且此人需要一定的权威,否则辰巳那帮蛮子不会答应合作。”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谢宣成正想问他是否有推荐的人选,华瑜又开口了。
“殿下,臣有推荐的人选。”
“讲。”
“臣推荐绍王。”
此话一出,引起一片唏嘘之声,要知道,因为二皇子受伤加之肖夫人的失而复返的缘故,谢言初此时并不在朝中,但这也不能妨碍他是皇子,还是陛下最为喜爱的那位。
何人不知西辽地处偏远,不过一次查探,竟要劳动这样一位人物出马,众人只觉得惊异。
谢宣成乍时也有些讶异,然而华瑜语气肯定,为朝廷征战了十余年,在朝中威望很高,他不能不问清楚原因就立时否定。
“这是陛下才能决定的事,不过我还是听听你这样说的依据。”
“正如苏御史所言,需要此人地位卓然,届时又能调动驻边的军队,除开对付西辽那帮人,辰巳认也并非善理的角色。我与绍王接触过,他英猛勇武,不乏胆气,最适合不过。”
“可绍王乃皇天贵胄,岂能去那种蛮荒之地,还请陛下三思。”
一位虎背熊腰的大臣反驳了他的意见,应起一片附和之声。
谢宣成大致扫了一眼,其中许多是江上的党羽,他们一个劲地撺掇华瑜前往,显然居心不轨。
沉思之后,他张开手,底下瞬间安静下来,只听他缓缓开口道:
“够了,此事我会禀告陛下,你们不必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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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内,暧昧混糊的水声绵延不绝,罗帐灯昏,映出满室旖旎。
“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忽然响起,软被内的娇躯忽的一颤,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推开了趴伏在肩上的胸膛。
“陛下,叫您呢。”尾调婉转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