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玄骑着他的白鹤,在晨光熹微时离开了村子前往都城。
崇文国的都城明都夏天郁郁葱葱,树木一片连着一片,荷花开满了池塘。白鹤沿着熟悉的路线飞去,它和主人曾经多次在这条路线上往来。
明都是一个规整、雅致而不乏热闹的都城。白鹤飞到都城的上空,从空中俯瞰市集,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东西两边是居民区,北部则是整个都城最典雅、壮观的建筑,王室宫殿,文明宫。
文明宫采用石头与木制两种形式的材料作为宫殿建筑的主体,崇文王室崇尚水红色,因为那是国花莲花的颜色。崇文国民认为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有君子的品德,所以定其为国花,同时作为王室的图腾。为了衬托莲花之色,水红色通常与碧绿色同用。
文明宫碧色的宫墙与簇拥宫殿的千亩竹林融为一体,墙内高高低低的宫殿巧妙地在水红色和留白之间转换,再加上宫内遍布的参天大树和各样式的造景、花圃,竟然将水红色衬得恰到好处、雅妙得当。
镜玄往宫殿内最高的莲心塔望去,那里是整个王宫巫术防御最严密的地方,因为国巫馆就在那里。国巫馆是崇文国负责管理巫师的机构,能在其中任职的都是国家最具威望的巫师。
文明宫有严密的巫术防御屏障,没有邀请无法进入。
白鹤落在距离王宫不远的广场上,每逢重要的活动或盛大的节日,崇文国的巫师就会在这个广场上集会。今天广场上没有什么巫师,来的几个都是和镜玄一样,赶来准备参加次日王室宴会的。广场边候着迎宾的王室侍从,看到白鹤降落后,侍从们一阵小跑过去,向镜玄问好,为他们指引道路。
所有提前赶来赴宴的老人都被安排在王宫旁边的国宾馆住下,一切都按照招待国家贵宾的规格安排。镜玄搭乘着统一的马车,从巫师广场到国宾馆的一路上穿过了大半个都城。
明媚的阳光照在这座南方的王国都城上,往来熙熙、雅舍俨然,到处是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镜玄的行李只有背上的一把伞,他坐在马车上看着街道上的热闹,干脆闭上了眼睛。
渐近王宫,喧闹的声音终于渐渐弱了下去,红房绿墙的宫殿渐渐大面积地出现在眼前。和从空中俯视的情况比较,从地面上看到的文明宫显得更加雄伟壮观。
“国宾馆到了。”
国宾馆就挨着王宫,两者相距只有几百米的路程。国宾馆已经提前做好了布置,数不清的水红色帘幔垂挂在屋檐下、高塔上,将国宾馆装点成了一个娇俏的小姑娘,上面用金、银两色漆写着各种各样古老的祝福咒语,虽然这些咒语的启动方式已经失传,咒语已经流于祝福的形式,但对于巫境之国来说绝对是不可或缺的仪式。
原本主要负责接待国家贵宾的庄严国宾馆此时显得其乐融融,馆门大开,满是银发的老人和年轻麻利的侍从进进出出。
镜玄和他的白鹤同样受到了隆重的欢迎,镜玄被恭敬地迎入馆中,白鹤作为巫侍也得到了和主人一样的荣光。
“尊敬的巫师先生,明天的宴会您有陪同人员吗?”侍从问。
“没有。不过我想带上它。”
“没有问题,宴会允许巫师携带巫侍,不过它们不能进入宴会现场,要在场外专门的等候区等候。”
交代好一切,侍从就走了。镜玄坐在窗下,窗外是一颗百年大树,从它一冒芽,就长在了崇文国的土地上。他从身上取出一张纸,那是巫师书写咒语专用的通天纸。巫师们不常用手写咒语的形式施用巫术,因为只有少数咒语才有替代的符号,使用符号代替咒语经常会出现失效的情况并且会留下痕迹,不过偶尔有特殊情况也会使用。
镜玄在纸上画完代表咒语的符号,然后将其放在窗弦上,正对着王宫大门的方向。
刺眼的阳光映在通天纸上,笔迹才干。突然,一阵风来,欲将咒语吹走。镜玄用手指夹住符纸,不使它被风吹走。但是风像在与他对抗,越卷越大,吹得帘幔呼啦呼啦地响。
这是国宾馆的防御巫术在起作用,它禁止客人在这里使用巫术。
很快,异常的起风引起了国宾馆主管巫师的注意,他望着风,立刻就要通过风向来寻找问题所在。但是在他就要找到防御攻击的地点时,风突然消失了。
镜玄用遁地术将通天纸送入地下,从地下溜出了国宾馆。
晚上,馆里的老人们兴奋得不能入睡,镜玄也失眠了。他走到院子里望着夜空,夜空沉沉如黑幕,只有零星几颗星闪现在乌云里。
在巫师的眼里,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存在玄妙的联系。沉沉的夜空、晦暗的星辰,以及闷热的空气,都有着自己的语言,只是有的人听得懂,有的人听不懂。巫师的本质,就是借助巫神的力量来做世界的听语者。
镜玄听见了风在低语,它在劝诫他,像一个老人在絮絮叨叨地劝说自己的孩子。镜玄挥了挥袖子,打断了它的话。
天终于亮了,依旧是阳光明媚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