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屋顶上跳下来,直奔脚下的阵法。里面光影闪动,好像有东西正在挣扎。
霁风上前用锁魂袋将捉到的鬼魂套出来,随后向一面注入一道帮助鬼魂显形的术法,紧接着打开了锁魂袋。
一缕青色幽魂从里面飘出来,受到锁魂袋的限制,她只能在脚下这片方寸之地游荡。
“你就是赵归晚?”元蓁绕着鬼魂走了一圈,问道。
“是。”微弱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颤抖。赵归晚好像很害怕,甚至不敢与二人对视。
见状,元蓁放轻语气:“你不必紧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死的?”
“你们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赵归晚的眼神中充满戒备,并不信任二人。
“如果你是被人害死的,那我们可以帮你查清凶手,”霁风抱着胳膊说,随后指了指元蓁,“这位,修仙界第一人,绝对不会骗你的。”
“别说胡话,”元蓁气恼地踹了他一脚,“我们是受你父皇之托,来调查赵青仪失心疯一事的。我就直说了,赵青仪的疯病是不是因你所致?”
“当然不是,”赵归晚立即否认,语气焦急,“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害她,哪怕、哪怕我因她而死。”
“既然你们是父皇请来的人,那我便和你们说一说这里面的故事吧,”赵归晚的鬼魂飘来飘去,最终找了个凳子坐下,“我和赵青仪本来是感情十分要好的姐妹,可她却因为一个男人和我反目成仇。”
“想必你们也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她如今的驸马阮珏,”赵归晚叹了口气,“我与阮珏相识在先,他那时候还不是什么探花郎,只是进京赶考的一介穷书生罢了。我们相识之后,渐渐产生了感情,阮郎也因此发愤图强,说一定要考取功名,然后向父皇光明正大地求娶我。”
“只是,他高中探花的那一日,在金銮殿上被赵青仪看中。她违背阮郎的意愿,强求父皇下旨赐婚。阮郎一介无背景无依靠的书生又哪里能违背父皇的意思?只好先答应赵青仪,打算日后再想办法和离。”
“可是我们都没想到,赵青仪的心思竟然这般歹毒。她不知何时知晓了我与阮郎的旧情,竟然想动手杀了我。她命人在我的吃食里下药,让我身体日渐虚弱,最终我没有熬过他们的新婚之夜,”鬼魂赵归晚落下一滴泪,“只闻新人正欢笑,何人念我孤苦魂?”
听完她的讲述后,元蓁与霁风沉默了很久。
“原来......实情是这样的吗?”元蓁艰难开口,没想到赵归晚背后是这样一段情深缘浅的悲惨故事。
“虽然赵青仪下毒害死了我,可我不恨她,”赵归晚凄惨一笑,继续说道,“我从小不得父皇的宠爱,是她总惦记着让父皇多来看看我,还总把自己得到的好东西拿来分我一半。如果没有她,恐怕我早就被遗忘在深宫里了。”
元蓁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她,只能干巴巴地说:“等到下一世投个好胎,你的日子或许不会这么苦了......”
“对了,”霁风经她这么一提醒,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为何没有投胎?有心愿未了吗?”
“是,”赵归晚点点头,“我的心愿就是能看着阮郎平安无事地走完一生,所以只有他离开人世了,我才能投胎进入轮回。”
元蓁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二人的感情如此深厚。赵归晚居然心甘情愿地留在人世看阮珏与赵归晚恩爱......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她立马问出心中的疑惑:“你说你和阮珏的感情深厚,那为什么他看起来和赵青仪鹣鲽情深?”
闻言,赵归晚一愣,随后露出一副无奈的笑容:“看你的年岁比我还要大一些,怎么会不明白人心易变的道理?他和赵青仪好歹也相处了那么久,再木头的人也会生出几分情意啊。”
“要我说,你就是单纯给自己找罪受,”霁风冷不丁地开口,“既然阮珏已经变心了,你还何苦留在人世不肯离去?不如早点投胎,说不定下一世能够遇到一个一心一意对你的人。”
“就像我一样的好人。”他看向元蓁,开始挤眉弄眼,试图得到一句夸奖。
当然,最后得到了心上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是负心汉,可我却不能轻易忘却这一段感情,毕竟阮郎是除了青仪外,第二个对我这么好的人了。”赵归晚执拗地辩解。
“随你,反正现在我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霁风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们放你走,你继续在公主府里游荡吧。”
“等等,”元蓁叫住他,又看向赵归晚,“事情查清楚之前,可否麻烦殿下现在锁魂袋里暂住?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当然可以。”赵归晚点头,接着自己钻了进去。
“虽然她说的话听起来十分可信,但我们还是要多留个心眼。”元蓁收好锁魂袋,对霁风说。两人没有在公主府继续停留,打算趁着夜色前往皇宫,将晚上得到的线索告诉沈昭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