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在一起,商讨了个大致的计划出来。眼看着夜色已深,晏如便起身先离开了沧海居,留方引川和沈昭寒两个人。
“裴望他......”方引川犹犹豫豫地开口,“果真是我的......”
“儿子”两个字太难以启齿,方引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被师妹收养了二十年的徒弟会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我将裴辞盈的记忆存储在了这里面,”沈昭寒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面镜子,递给方引川,“看完之后,你自然会明白。”
言罢,她长叹一声:“你与他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在他眼里,你就是那抛弃妻子的负心汉,所以他恨你至深。等你看过所有回忆之后,不若想想,怎么将当年的事情与他解释清楚。”
“这是你们二人之间的事情,我不会插手,”她顿了顿,“只是裴望性子偏执,你与他相处时定要小心些。”
方引川低声应了句“好”,接着抱着镜子对沈昭寒说:“你劳累奔波了一天,不若早些回去休息。”
“不,”沈昭寒摇了摇头,“我想去看看阿嫂,她不久前失子,想必痛彻心扉。可你我却忙于神族之事,我怕她心中郁结。”
方引川沉默片刻才点头说:“也好,我虽每日都去看她,可苓儿总是郁郁寡欢,有你去陪她说说话解解闷才好。”
沈昭寒陪兰苓聊了半宿,直到外面的天色微微亮时,她才从沧海居出来。
回到霜月堂时,裴望已从美梦中醒来。他将沈昭寒的披风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边,甚至还提前做了些饭菜在灶上温着,只等沈昭寒回来。
她推开霜月堂的大门时,正巧碰上裴望端着两碗热粥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他的那一瞬,沈昭寒恍惚了一下,甚至以为自己穿越回了两个月以前——那时候他们师徒二人便是如此,没有尔虞我诈、你死我活。
“师父回来了,先进屋吃点东西吧。”裴望一时顺嘴,叫出了从前的旧称,沈昭寒也没有纠正他。
她从裴望手里接过了其余的盘子,两人一起走进屋里坐下。
“您一晚上都没有休息,白日里还要去忙别的事情吗?”裴望问。
“还有些东西需要处理,”沈昭寒说,“时间紧急耽误不得,越早除掉祝徽越好,拖一日便多一日危险。”
她已经和晏如商量好,等她摧毁了禁地之后便回到渺之间将祝徽引出来,到时方引川联合众仙门与仙族对付剩余的神族。
至于魔族如今元气大伤,霁风还在剔除霁涟安插在其中的人手,一时半刻难以分身来帮助沈昭寒——而霁涟还在云隐宗的地牢里昏迷不醒,没办法帮祝徽一起为祸天下。
“沈堂主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吩咐。”裴望说。
沈昭寒点点头,接着斟酌道:“这两日......方掌门或许会来找你,你与他相处时莫要太急躁,当年的事情——”
“我知道,您放心,”裴望打断她的话,虽然语气温和,可沈昭寒知道裴望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干脆也收了声不再言语。
云之间。
仙主一早等在入口处,果然没过多久便见一蒙着面的黑衣女子出现。她急忙迎上去拉住那人的手说:“先与我进去。”
沈昭寒点点头,跟在仙主身后走进云光殿,才摘下脸上的面纱。
“主上如果知道我今日要来?”怕祝徽的人发现,沈昭寒专门改头换面的一番,原本还以外要在云之间入口这里与守卫纠缠一番,没想到如今顺利便进来了。
“那日你们与祝徽大战时,我虽未亲临,但也听别的上仙讲述了那日的情形,”仙主重重地叹了口气,“祝徽不知用什么办法将欲念化为己用,甚至对你刀剑相向,只为了取走你身上的神力。若我再不出手相帮,只怕天下都要被那帮贪婪的人占据。”
“所以您一直知道神族的秘密?”
“没错,因为祝徽想让我们仙族把守禁地,作为交换,他告诉了我神族隐瞒千年的秘密,”仙主说,“他们知道,就算再怎么费尽心思地隐瞒,秘密总有被人知道的那一天。”
“所以祝徽要创立一个新的三界,那里的人以他们为尊,会做乖乖听话的傀儡,”沈昭寒皱着眉说,“为此,他不惜和霁涟这样的魔头合作,只为了血洗三界,将我们都变成他的信徒。”
“没错,”仙主语气凝重,“我知道如今你身上有上古旧神清渊的全部神力,阿泱,如今你是上古旧神唯一的血脉,只有你才能摧毁禁地,重伤祝徽。”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带你去禁地。”仙主拉着她的手,匆匆离开云光殿,“祝徽为了保护禁地,派了不少神族的人在那里看守,一会儿我想办法引开守卫的注意,阿泱你进去摧毁欲念。”
仙主说的不错,禁地周围站了一圈神族的人,个个神情冷冽,连只苍蝇都不放过。
沈昭寒在心底嗤笑一声,心道祝徽洗脑得很成功,那些服了神药才变成神的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