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半,李剑准时睁眼,床柜上空掉的玻璃杯还残余些淡淡的奶香,起床洗漱结束,她才发现静音的手机上数十个电话未接,李剑思考良久,一面走出书房,一面在短信编辑页面,将短短的一句话删删改改。
开窗后空气冷冽,临近深秋早冬的交界线,风里有股好闻醇厚的叶香,光线还没完全透过云层,屋内黯然。李剑上身睡衣领边的两颗纽扣松弛,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她靠在厨房的通风窗前把牛奶杯洗了,一转身,猝不及防撞上了一堵酣热人墙。
乔未拿起她的手机界面扫视下,噗嗤笑了声,见她站稳才把手机塞回李剑掌心,“对自己教授还这么客气,李剑,你可真别扭。”
李剑捏紧手机,下颚绷住,她以为乔未还没起床。没去质问乔未正大光明偷窥自己隐私的羞耻心,赌气把那条短信内容删得精光,她转而问:“你不去上班?”
动作之间,领口更大了。
乔未贴近,他的身材管理很好,肩宽腰细,人还高。李剑的头才到他的胸前,整个人被乔未倾斜过来的阴影罩住,她躲闪不及,垂在两侧的胳膊僵硬直愣。
如果乔未低头,胸前风光一览无余,可他远离李剑半米,上半身笼罩住李剑,侧身从柜子里拿出一袋咖啡豆,“今天休假。”
不同于空中冰冷的气息,他身上的温度有些灼热,熨帖出一阵淡淡的味道,但回荡起来有些浓郁深沉,男性荷尔蒙笼罩在周身,李剑叫不出具体的香调,只觉得有些骚/包。
乔未很快抽离,做自己的事情。一番动作行云流水,极为绅士,与昨晚的态度截然相反。
‘’吃早饭吗?”李剑逃离似的往冰箱走路。
“不,我们今天出去吃。”乔未叫住了她,慢条斯理撩起一把咖啡豆放在壶中,“喝一杯?”
“我喝不习惯。”李剑闻到味道,皱眉停住匆匆脚步。
她抬眼望去,黯淡的光线中乔未精致的眉眼温润随和,像一捧壳里的珍珠,与她印象中的全然不同,也是,她乍然反应过来彼此三年没相处,总该是陌生了。
李剑意识到心跳得有些快了,拢好领口,飞也似收回视线。
咖啡机通上电,咖啡的味道瞬时激发出来,整个房间充斥着芬芳馥郁的苦涩醇香,乔未低头望着打出来的咖啡,上面浮着一层细小的白色泡沫,随即眼神跳到李剑身上,“你会习惯的。”乔未端着咖啡杯轻啜一口,不紧不慢地说,“我还差一个秘书,下个月你去公司报道。”
李剑听到了乔未的通知,拂开他递来的咖啡,一并打散暧昧的气息,“到时候不习惯也得习惯,是吗?”
乔未低低地哼笑了一声,声音略微低沉,算是回应。
“知道了。”李剑坚持己见,一口也不喝。
而距离下个月,还有半个月不到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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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去公寓门口的烘焙店简单解决了早饭。
李剑衣衫单薄,嘴唇和手冻得像冬日里尖头发紫红色的仔姜,她坐在后面沉默地吃完三明治,乔未打开了暖气,叫她坐到副驾驶上,顺便递了一粒药过来。
李剑被暖气吹到脸上,神色舒缓许多,“什么药?”
“穿心断肠的毒药。”乔未边说,边侧身弯腰替李剑扣上安全带,李剑不由自主跟着他的动作低头,突然愣神,凝视在乔未的脸上。
“盯着我看看什么呢,都入迷了。”乔未声线平稳,系上后回到驾驶座。
“没什么。”李剑蓦然清醒过来,来不及细想,就着牛奶把药吃了下去。
“你还真问都不问就吃啊。”乔未对她不闻不问的冷漠反应感到愕然。
“什么药?”李剑这才又问了一遍。
“晕车药。”乔未把盒子扔给她,“就这么一盒,吃完没备份。”
“做你的情人,条件未免太多。”
把脑袋撇向窗外,李剑才不会告诉他,就在刚刚,她发现他眼皮上有一颗浅浅的褐色小痣,只有贴得很近才能看到。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乔未的声音降温。
李剑只能收起自己的尖牙利齿,转换话题,“要去做什么?”
“让你变得像是我的秘书,我亲爱的情人小姐。”乔未拿腔作调,重新上下打量李剑,“再怎么说秘书也是高级管理人员,你总不能这样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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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极具艺术风格的招牌是法文,李剑下车后跟在乔未身后,看他熟悉地和前台打招呼,前台领着他们穿过长长的甬道,墙上挂着各色风情张扬的时尚模特,风格迥异却无一不吸睛。走进理发室,入目的是黑白简约的装修,挂着的吊灯通量,在墙面的雕塑上呈现出光影的交错形状。
“Eric,人来了。”前台将他们带到休息的沙发,冲休息室喊完就出去了。
一个打扮清清爽爽的年轻男子从旁边的小房间出来,他长得有些幼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