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声均匀而柔和。
柔软的后颈被轻轻的咬了一口,齿面掠过肌肤酥麻麻的,万臻朝着枕头偏了偏,躲开这磨牙的狼崽子。攻势不减,在肩头那层薄薄的皮肉被叼起时,她终于抬了下手肘,朝着身后一怼,硬得像块铁板的腹肌得寸进尺的贴上了她的后背。
万臻猛地坐起,侧身对着贺南奇,吓得他急忙爬起来,慌乱的用宽大的外套裹住了那一片春光。万臻由着他将衣服纽扣扣起,伸手想去摘眼前的纱布,却又被贺南奇擒住双手,手掌将两只纤细的手腕轻而易举的握住,“别动。”
万臻乖乖的盘腿而坐,贺南奇跪在她身前,小心翼翼地撕开那纱布上的胶带,粘连解开时那紧贴的纱布呼吸般的松了松,紧接着被一圈又一圈的解开,蒙住的肌肤在本就剔透的脸上显出了一截更为突出的莹白。屋外的光亮透过并不厚实的窗帘,照得那闭上的双眼微微颤抖,睫毛扑扇间露出了漆黑的瞳仁。万臻睁开后首先看到的竟是小麦色的紧实胸膛,脸上忽地腾起红晕,贺南奇用手指抬了抬她的下巴,只见她眨巴着眼,脸颊的绯红愈显,哪还有看不见时的嚣张。他低头轻啄着无辜下垂的薄唇,指节蹭着小巧的下巴,等他预备攻城略地时,却被狠狠地咬了下。
贺南奇吃痛的用齿尖抵了抵舌头,万臻朝着他的膝头一踹,不解气般又踹上他的胸口。
力度还未落地,那脚踝便被手掌扣住,“你!”
贺南奇附身朝着脚面一亲,蜻蜓点水般的快速,抬头时得意地冲万臻一笑。
万臻随手抓起什么就往贺南奇身上砸去,又是被单又是枕头,被蒙住的脑袋刚露出来,橡木果娃娃直冲他脸上砸去。万臻挪到床边,趿拉着拖鞋往卫生间走去,步子却踏不出潇洒,贺南奇一个大跨步地追上,一把将她抱起。
万臻终于在镜子里看清那敞开的领口,她一巴掌扇在了贺南奇脑门上,“你是属狗的吗!”
赶上周末,直播间基本是从早播到晚,魏巍看着身旁的万臻,在暖气十足的屋子里批着一条羊绒围巾,将肩颈包裹得严严实实,巴掌大的脸蛋被墨镜遮去了接近三分之二,露着抿出生人勿进的弧度的薄唇,“臻臻姐,你这去了趟漠乡怎么还演上黑客帝国了?”
万臻的白眼翻不出漆黑的镜片,她用手抬了下眼镜框架,瞥了眼魏巍,含着春水般的眼睛微微泛红,浮肿的卧蚕比平日里饱满了不少,反而透出一股楚楚可怜的亲和,几乎在下一秒,她就放下了手,魏巍在镜片上看到自己有些发愣的模样,“你眼睛烧着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闻声看向魏巍,魏巍摆了摆手,放低了音量,“你是不是在漠乡盯着雪瞅了?那地方太阳大,跟林场不一样!你是不是虎!”
“?”万臻侧着脑袋,魏巍没意识到自己的口吻是责备中带着心疼,甚至有种教训的架势,继续埋怨道,“贺南奇是不是东北人啊,连这都不知道。”
“贺南奇?”万臻第一次听见他直呼大名,惊诧到轻笑了声。
魏巍急忙摆手,“不不不,南奇哥。”想起墨镜下那双红幽幽的眼睛,他一张脸愁云惨淡的,“以前镇上有人眼睛也这样,后来都看不清了,一见光就掉眼泪。”
万臻望了他一眼,又看向正在激情卖货的主播,“没事,去过医院了,过段时间就能好。”
魏巍的面色因为万臻的话语而稍作缓和。训练有素的主播仿佛装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慷慨激昂的介绍着产品。魏巍仿佛坐在表演秀的评审席,清俊的面容不再带有稚气,满意的询问万臻,“专门送去培训了的,效果还不错吧?”
周围响起整齐的倒数计时声,销量再次冲破记录,身边的人走近了一步,万臻和他并肩而立,清冷的嗓音在依次为直径的圆中响起,“你和兆源还是得时不时的拍些视频,你们现在可称得上品牌效应了。”
“嗯。”魏巍应了一声,短袖下露出的胳膊,被身旁披肩那精致的绒面时不时的扫过,他紧张的攥了攥衣角,冲着万臻笑了笑,“我都听你的,一周起码上播两回呢。”
万臻又站在原地看了会儿,待到主播交班时,她带头鼓了鼓掌,白皙的手掌轻巧地拍着,“大家辛苦了。”魏巍跟着鼓掌吆喝,娴熟的用与销量挂钩的奖金鼓舞着士气。新一轮直播又开启,万臻刚转身,魏巍便走去衣架旁替她取下羽绒服,“臻臻姐,我给你整身貂吧。”
万臻将披肩围在脖子上,穿上外套后又拉起披肩将露出的下半张脸也捂得密不透风,回答的声音仿佛闷在了围巾之中,“那你今年好好干,等年底了再给我买件好看的。”
“成!”魏巍推开门,被风雪扑得呼吸一滞,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身旁,戴上帽子后的万臻没有一处皮肤暴露在寒冷之中。
两人朝着厂区走去,魏巍将新买的车停在了厂房门口。
临近饭点,工人三三两两的前往食堂,“哟,这不是魏总嘛!”
魏巍听到这声招呼,不好意思的偷瞄了眼万臻,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