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实情,这几天我都是做后勤,买排骨鲫鱼炖汤。白天替换下小雅,让她回去洗澡补个觉。
奶奶在康复期,需要营养或补充钙质,她拉着我的手慈爱的说:
“天扬,你是个好伢子,小洁也是一个苦命的伢子,妈妈走的早,大大(爸爸)又不管,有你照顾她,我也老放心了。”
奶奶以为我是小雅的恋人,我和小雅相视一笑,脸都红了。
也不怪奶奶这么认为,首先小雅带我来看她,不是亲密关系,也不会带来。
我也鞍前马后的,真心实意的来回奔波,没事的时候,俩人腻歪在一起,打打笑笑的,像极了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虽然没有机会再亲热,但我总喜欢偷偷的捏捏她,互相打闹。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我们也许会真的会成为恋人。
我回到江城已是下午,因为要倒两班车。
小雅住的地方并不好找,我第一次去的时候那是晚上,黑灯瞎火的也没有记住。
其实那就是个贼窝,小雅的贼窝。
贼窝嘛,是指盗贼、小偷等罪犯和犯罪团伙所构建的隐藏或躲避的场所。
“狡兔三窟”,贼窝当然是她们活动的重要据点,包括长期住所、暂时藏身之地、盗贼人员会议场所或基地(那是大型组织)。
记得当时她带我进去时,有许多孩子,也相当隐秘。
那是一个城郊结合部的院子,院子很大,低矮破旧的院墙圈了有两亩地的样子。
除了菜地和一栋空空如也的旧厂房,靠着院墙还搭建了一排小房子,上面盖的是石棉瓦,大约有四五间。
小雅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铁门。
忽然从里面窜出一条大黄狗,汪汪的叫个不停。
小雅叫了声,阿黄,那大黄狗摇摇尾巴不叫了,围着我不停的嗅着。
紧挨着铁门的是一个传达室,里面坐着一个看不出年龄的阿婆,满头的白发,警惕地上下打量着我。
那双眼睛仿佛有一道精光射出,看得我头皮发麻,门口的炉子上水壶扑扑的响,水开了。
小雅不停的打着手势,阿婆的眼光渐渐的柔和了下来,也温和了许多。
小雅带我走向那一排小房子,推开房门,里面一股湿热的,带有蚊香烟味,混合着尿骚的圈味,扑面而来。
昏暗的灯光下,一台嗡嗡作响的电风扇在不停的转着。
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坐在看不清颜色的旧凉席上,或破沙发上,瞪着好奇的眼光看着我。
这是一群贼娃娃,也是小雅的孩子们!
三个大点的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剩下的都只有七八上十岁。
看到小雅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叫小雅姐。
“你们都吃了吗?”小雅连问带比划。
“吃了小五的茶叶蛋。”一个大男孩说。小五的茶叶蛋还是我给的,十个茶叶蛋八个半大的孩子肯定都没吃饱。
俗话说:半钵头吃头牛。
都八点多了,但他们都没有说饿,静静的看着小雅和我。
小雅拍着我的肩膀说:“这是我哥,你们以后叫她天扬哥。”
几个不聋不哑的齐声叫:“天扬哥”。
两个初中生模样的女孩,每人从书包里掏出一卷零散的钞票。
小雅接过来点了点,大约有一百五六的样子。
小雅很满意:“毛丫明天还在天桥上,那里行人多。小丽带小五还是到汽车站去。”
小雅各点了80块钱揣进口袋,剩下的退给了她们。
我在火车站见过跪在地上的女学生,前面放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因父母生病,或者天灾人祸种种原因而无钱上学,乞讨学费的和路费的。
看来这叫毛丫和小丽的女孩就是装扮成失学学生的。
别看这份乞讨活穿着干净也似乎体面,但能一跪几个小时,或头顶烈日,或冷风刺骨。
这份罪真没少受!正常人跪半个小时,就膝盖疼痛难忍,腿麻脚抽筋。
刚才说话的男孩,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堆硬币和毛票,小雅数了数不到50块钱。
她拿了20块钱说:“今天学校己开学了,人多的,三狗逼,你怎么只有这么一点点?”
这个叫三狗逼的男孩说:“丫丫病了,下午我们就回来了。”
剩下的几个孩子也都掏出了一堆毛票和硬币,小雅也都收了一半,剩下的都退给他们,他们不说话,看来是真正的聋哑人。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就是小雅的孩子,小雅是他们八个人的头。
他们两人一组,乞讨了钱和东西每天都要亮出来,让小雅过目分配。
小雅要收一半的,剩下的自己保管,看来他们纪律严明,不管多少都不敢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