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烟逃走,但不知被施了什么法术,浑身酸痛不能动弹,她趴在那里,腹部像是被什么东西黏在了石头上,如是被摁在砧板上待宰一般。
她也回不了头,却听到了背后偷笑的声音。
这会儿,不知是不是气的,她嘴都肿了,连信子都吐不出来,更别说化回人形了。
一阵清风微拂,少年背着手,脚下生着花香,徐徐走到了汀兰面前。
然而,和他身上的一袭白衣一样,他脸上蒙着白纱,看不清模样。
但那如玉石般的身姿,在一汪月影旁站着,如月亮上的仙子。而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清澈而深邃,一如桃花涧中水。
汀兰一时说不出话,不是因为喉咙哑,而是感觉体内气息出了问题。
她从没见过雅玉,但也没少听雅玉的传说。什么飘如游云,矫若惊龙,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不过,她生来脸盲,不是什么好颜之人,从来对这些不屑一顾。
但真当看到他身影的这一瞬间,好像浑身都有些不对了,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甚至感觉体内经脉横七竖八的颠倒着,好像要重新组合一般。
白衣仙子右手轻轻一抬,眉眼一弯。
一瞬间,她猛地觉得身上无形的禁锢得到了释放。
汀兰即刻从石头上窜起,身子在月色下快速旋转着,在跟随环绕着的花瓣雨中化成了一位姑娘。
她黛眉如细月,眼神似含秋露,在随风飘舞的罗裙下,隐约透着质傲清霜之气。
不过,她落到地面之时,些许踉跄了一下,破坏了这一时的清雅之意。
她稳了稳身体,而故作镇定着。
白衣仙子忍不住嘴角一弯,又端详了她一阵,并不言语,眼眸间掠过一丝狐疑,但很快消散而去。
“汀兰是么?”仙子淡淡着,“你为何鬼鬼祟祟在这里?”
此话一出,汀兰顿时面露怒色,质问道,“你这仙子,怎么反咬人一口?我本灵山中人,何来鬼鬼祟祟?你这个仙子怎可如此反客为主?”
白衣仙子歪了一下头,看着她振振有词的样子,神秘一笑,“若不是鬼鬼祟祟,为何要用归息术?”
“啊?”汀兰猛抬头,瞠目结舌。
话说,她方才也就觉着自己技艺不精,归息没归成。怎么还被人看出来她用了归息术?
她着实觉着慌,弄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要知道,不知会巫女长老而擅自用归息术,可是要被关三日禁闭的。她一个如此喜爱海阔天空之人,怎能忍受无边黑暗?
“你你你…”汀兰一着急差点结巴了,“究竟是何人?鬼鬼祟祟不说,还在这边胡言乱语。我跟你说,东西乱吃,还有药治。这话,可万万不能乱说的!”
“你这个还没学会的半吊子归息术,反而加重了气息的透露,你知不知道?”仙子似笑非笑,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
汀兰本不是擅长伪装之人,听闻此言,顿时泄了一半气。
不过,她又很快冷静下来了,继续选择反攻。
“雅玉上神是吗?”
汀兰坐到了一旁石头上,双手交叉在胸前,强撑着自己。
“你不必着急回答,且听我说。你若是雅玉上神呢,那还好。只是,听闻雅玉上神不懂法术,不知为何你能识得灵山的归息术?”
她压着眉眼看着那仙子,继续淡然而些许得意地说着,
“我呢,私自用归息术,大不了也就是关三日禁闭。你若不是雅玉上神,私闯灵山可不是小罪,是会被押上天牢问责的哦!所以,你想好了再回答。”
白衣仙子静静看着她,轻叹了一口气,微微躬了躬身,幽幽着:
“在下正是雅玉!不过小水蛇,你确定你方才用的是法术?”
一时间,他语气中转出了戏谑之意。
这一下,又把汀兰堵了一嘴,她一口凉气入喉,莫名胡思乱想起来。所以说,她到底学了个什么?
此时,月光依旧淡然,她却快压不住自己了,内心乱如麻。
本满心期待的想要偶遇雅玉上神,竟是这般小巫见大巫的场面,妥妥被拿捏的尴尬。
罢了,注定是玩不过的。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
汀兰如是想着,双手撑着石头,跳起了身。
“雅玉上神,看在咱们萍水相逢的缘分上,方才你掐我七寸把我弄伤一事,我也不想和你计较了。我困了,要回去睡了。告辞告辞!”
她装模作样地说着,游着身子就想一溜烟逃走。
雅玉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侧着脸,轻言了一句,“弄伤你……你啊,中毒了都不自知。你修行是不是都未够一千年?”
汀兰刚想说话,却又被雅玉堵了回来。
“才疏学浅,又急功近利。为了考试,还要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