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搬点东西。”陈钦有些羞于启齿。
办公室布局早已敲定,往里还有隔间休息室,连同节目组协商安装的摄像设备,并不受节目组总控,诸多繁杂事宜程连禹都交由陈钦做决定。
谁知今晨程连禹来转了一遭,挑剔起办公室的气味,安排他将那面南窗所有陈设腾空,全部用来放除味的绿植。
“你...行吗?”他犹疑地问,将钥匙插进锁孔。
门是锁着的,室内看来没有人,展宁紧绷的神经松了一大半。
“我行的。”
她温温淡淡地勾起嘴角,一点点笑意。
其实整间办公室只有一点点新沙发的皮革味道,这点新皮革的味道,还是她和陈钦挪动沙发时候,几乎非常贴近才稍稍闻到一点。
但那又如何,天之骄子,贵人事多,他们照办就是。
陈钦还是出于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抬东西的时候基本都使劲用力,承担大部分重量。
所幸那面墙压根也没几样东西,不多一会就收拾地利索。
黄花梨木纹理柔美,气味芳香,只是实木分量不轻,展宁和陈钦小心翼翼将它安置好。
“你真的挺有力气。”陈钦惊叹。
是他刻板印象了。
他想起来今天程连禹随手从抽屉拿出一张简历,‘找个人帮你。’
右上角蓝白底证件照,很容易看出纤瘦的肩膀。
当时他犹疑地问程连禹:“女生?就我们两个?”
程连禹睨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陈钦如今方才恍然大悟:“还别说,神了。”
他递给展宁一张纸巾,又凑近了些,谨慎地问她:“其实...你以前和我们老板认识吧?”
以前。展宁抿了抿嘴,最终思索了几秒草草了事:“不认识。是我把力气大写进简历里了。”
陈钦恍然大悟般惊叹:“哦!难怪!”
展宁笑笑,陈钦颠覆她对一个行政秘书所有的认知,她从前在宋宵实习,助理基本是像徐玫那样的,干练、细致、恰到好处的。
而陈钦表面斯斯文文的,看起来颇沉稳,但一开口就会有点割裂,有点地主家傻儿子的感觉。
程连禹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样子,陈钦和展宁靠在桌子侧面,颇为熟稔。
陈钦和展宁的笑意也止于看到程连禹的前一秒钟。
“程总好。”陈钦动作迅速地拉走展宁。
展宁没抬头,也低低地跟着喊了一句“程总好。”
“都处理好了?”他走到桌前,视线很随意扫过一圈,最后回到展宁和陈钦身上。
“是的。”
程连禹看向陈钦:“你出去吧。”
“我?”
“立刻。”
“好的好的。”陈钦在程连禹这声立刻之后,立刻离开了办公室,走之前,眼神还往回偷偷瞄了几眼。
少了陈钦,气氛一下子滞闷下来,半晌也没有人说话。
程连禹滑动着手机,慵懒地坐卧在办公桌前,西装裤遮蔽交叠的双腿,似是百无聊赖的、悠闲的、要耗下去的样子。
展宁在思忖,无数双眼睛就在几十米之外,节外生枝的可能性是多少。
“程总。”展宁垂下眼睛,很客气地开口,“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无人回应。
“程总,那我先出去了。”
“展宁?”他叫住展宁。
他撩起眼皮静静地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眼睛,扫过展宁正搭在门把手上的手腕,此时空空如也的手腕。
又扫过她的脸,肌肤娇嫩,完全不似当年面黄肌瘦的样子,这几年应当是真的被养地很好。
他想起周澍的嘱托,竟没来由地觉得十分好笑。“呵。”
“展宁,总感觉你有点面熟,我们从前见过?”
她看着他面上好整以暇的趣味,大脑有些嗡嗡作响,她顺下他的心意,“怎么会,我们从未见过的。”
程连禹似是满意地点头,嘴角依旧噙着点滴笑意。
回到工位的时候显然有些瞩目,旁边的贝珍八卦地问:“他们叫你去干嘛的呀?”
“就是帮陈助理收拾点东西。”
她很模棱两可,没说实话。毕竟在场这么多男生,谁会找女生搬东西改陈设。
罗贝珍倒是没继续追问,她小声地哦了一声,递给她眼药水,很小声地说:“你眼睛有点红,昨晚没睡好吧,这个很好用的,噢!这个是新的。”
“谢谢。”
眼药水很清凉,她闭上眼睛,双指轻轻揉着睛明穴,酸胀的感觉得以舒缓,神经线还在的。
她想起来那双总噙着笑意的、黑白分明、眼尾会开一点花的眼睛。
有些人用眼睛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