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翻看告示,查看有无进展,回说已经查到了王二狗,连他接触过什么人都去查了。
从此她便心神不安,夜不能寐。
好几次,梦见衙门的人上门追拿,自己被拷上了手脚,父母求情也无法,官府的人非要拿她下狱,还要砍了她的头。
她当即从噩梦中醒来,抱头痛哭。
兰阳郡主从丫环口中知道了此事后,便主动来问。
越菀再也受不了煎熬,只能对母亲坦言真相,希望能让自己脱身。
“菀儿啊菀儿,怎可如此莽撞行事?若是闹出什么大乱子,这便是杀人的罪名啊?”兰阳郡主苦恼地说。
越菀脸色苍白,扑在床铺上哭诉,泣不成声:“都叫她们二人抢我风头,那越蕙傲气凌人,从不把我当妹妹,越苏更可恶,不过是个庶女,下人生的,凭什么让我如此丢脸?”
她哭的肝肠寸断,字字发自肺腑,言语之中,恨不能将那二人削骨剥皮来得痛快:“母亲,人都说平安伯府大姑娘才华横溢,是奇才,二姑娘姿容秀丽、美若天仙,可到了我,除了一个定安王外孙女之外什么也没有,可她们明明都不如我,为何还会这样?”
她可是定安王的外孙女,母亲是当朝郡主,是皇帝陛下的堂妹啊。
怎么能比大房的那两个差呢?
兰阳郡主看她哭成这样,直摧心肝疼惜,母女相互拥抱而泣。
这么多年了,她心里何尝不是同仇敌忾。
她本是受尽宠爱的郡主,看中了丈夫的才华和样貌,低嫁何家。
原以为仗着王府的地位,就算不能更进一步,起码也不会受气。
谁料会遇见一个刻薄的婆婆,惯爱以长幼尊卑和孝道压迫儿媳,张扬自己的权力。
老巫婆自己吃用讲究,却要缩制晚辈的用度,衣食远远比不上王府就算了,刚成亲那几年,居然还让她在堂前站规矩,和下人一般伺候。
老太婆出身不显,娘家早就没落了,便要两个高门出身的儿媳做小伏低,衬托她不是看家世下菜碟的人,更是为了她的面子,让人吹捧她将儿媳治的服服帖帖。
若是两个儿媳一同受这般苦楚,说不定还能有共患难的情谊。
偏偏长房袭了爵,何致明颇得圣恩,官运亨通,崔氏的父亲也被封为了太傅,名满天下,地位凸显。
崔氏生了儿子后,便不用再瞧老太太脸色,阳奉阴违地留她一人承受这老巫婆的气,她丈夫懦弱,仕途不顺,父王子女众多,事务繁忙,除了宽慰几句,什么也援手不了。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兰阳郡主争强好胜惯了,自诩比崔氏出身更好,如今却天差地别,世道不公,成为了她仇恨崔氏的根源。
“这些年,大房把我们压在底下,还不是因为你父亲懦弱无能,一辈子只做个五品的枢密都承旨,可怜我在你那些姨母舅母面前,头都抬不起来,二十年了,连个诰命也无。”
“母亲,您受委屈了。”越菀再次泣不成声。
母亲生来高贵,是皇室血脉,受封郡主,可因为父亲这个不成器的丈夫,不仅要讨好老太太,还屈居东院之下,现在连她也被人看不起。
兰阳郡主抱着她恨恨道:“只是你糊涂!你是伯府嫡出的姑娘,又有王府做靠山,怎能自甘下落去和越苏比较,她再讨那边喜欢,不过嫁个侍郎之子,编修院的小官。你外祖心疼我嫁错了人,他能为你筹谋的,何止如此?”
越菀听完,哭的更加惨烈,涕泗横流,为自己出身偏偏如此尴尬。
“我就是不忿!可我也没让他杀人,只是吓吓她,想让她被人嘲笑罢了!谁能想到那王二狗如此不中用,不仅没能吓得了她,还让人给杀了,这下我怎么办啊。”
她继续钻进兰阳郡主怀中寻找安慰,后怕地问:“母亲,官府不会追查到我这儿来吧?我会不会坐牢?”
她不想去坐牢!她可是出身高贵的定安王外孙女,怎么可以因为越苏这个低贱的庶女去坐牢。
“有母亲和外祖父在,说什么傻话?”兰阳郡主被气笑了,收了脾气,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抚她,“你这不懂事的,但凡早说几天,我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不过你放心,母亲能压下去,这件事也能悄无声息灭了,来日你外祖父便会打点好一切,为你择个好郎君,你啊,日后修身养性,别再去越苏眼前晃悠,惹她怀疑。”兰阳郡主嘱托道。
听到了母亲的话,越菀心下安定了些,擦干泪水,点头保证以后再也不和越苏计较。
兰阳郡主看她不再哭泣,心情舒慰,母女俩抱着呆了一会儿。
等越菀熟睡之后,兰阳郡主便出了房门,让人找老吴来。
老吴曾是定安王麾下校尉,瘸了腿退下来,他们一家子从王府陪嫁到何家,向来办事牢靠。
她吩咐老吴将那撒药粉的丫环和认识王二狗的管家送走,二人家眷都在王府手中握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