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丽想了想,如实道:“跑长跑的竞争比较少吧?再说了,咱学校也没有专业篮球老师啊!”
林恩宁愣住,洪丽笑了笑自嘲道:“农村人有力气,他要真打篮球说不定还不如长跑呢!李立冬去年专业课几乎考了个满分,要不是英语太垃圾就过线了。”
洪丽说完又叹了口气,“嗨,咱班除了你,哪个英语都不行。话说你这英语怎么学的这么好,能传授传授经验吗?”
经验?
林恩宁顿了一下,无奈笑笑,“可能是辅导班上的多吧。”
洪丽立刻问道:“那你上的辅导班多少钱一节课?镇上有个退休老师教英语,一节课要80!我去上了两节。讲得也不是多厉害。”
“80 ?”林恩宁微惊,这价格已经很便宜了。
她本想说一中的老师一对四都要收150,80块钱在市里根本就找不到辅导班。
何况她年复一年的一对一家教和周末外教,每年一次出国参加夏令营。
看着洪丽那身洗的泛白的校服衬衣,林恩宁忽然觉得这些话无法说出口。
曾经她很反感石澜给她报这么多辅导班,如今恍然明白,那些日复一日的投入,不论是时间还是金钱,早就一点点拉开了她和别人的差距。
即便是来十三中复读,只要她需要,林振昌也随时可以联系最优秀的老师给她单独辅导。
而她从来不需要考虑课时费的问题。
“英语是一门积累性很强的学科,需要平时多练。”她只能这样告诉洪丽,“回头我把我的复习资料给你,咱们一起学!”
洪丽高兴坏了,“好啊!”
李立冬回教室以后,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张纸,上面整整齐齐写着他英语月考的错题讲解。
纸的右下角还写着一行字:英语有不会的,欢迎随时来找我。--林恩宁
他看了那行字很久,然后抬起头,怔怔地望着前排低头写字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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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阴雨,由于这周周三才开学,周末就不放假了,很多住宿生不回家,家长就过来送东西。
晚饭的空档,老邓点了许多同学去大门口见家长。
“要是爹妈带饭过来,就吃完再上来。”老邓又嘱咐道:“千万不能出校门!想下馆子的都给我憋着,等你们考上大学,天天下馆子都没人拦!到时候想回学校吃我都不放你进来!”
“去吧!”老邓笑着撇了撇嘴,然后叼着烟去了走廊。
林恩宁倚着栏杆看着大门外的家长,大多数都是妈妈。
她们拿着保温盒或者保温桶,打开后是热腾腾的饭菜。
有人笑着狼吞虎咽,也有人嫌弃地挑三拣四,只吃几口就把碗推了回去。
母亲们喋喋不休地说着话,虽然听不到,但从学生百无聊赖的脸上能看出,一定还是那些说了一万遍的叮嘱和牵挂。
只是这些与她来说,再也不会有了。
她转身下了楼,避开人群,漫无目的地往人少的地方溜达。
教学楼后面有个土坡,是唯一没有围墙和护栏的地方。
据说那里要修个球场,现在堆满了土,准备施工。
她顺着土坡爬上去,站在土坡的顶上向远处看。
不远处是大片田地,种着各式各样的农作物,在雨后绿得青翠浓郁。
再远就是一片松林,松林的后面有一栋高楼,那就是康养中心。
她默然坐在地上,然后抱着双腿,把头埋在双膝之间,无声哭了起来。
雨点稀疏落下,像眼泪落在她的后背。
李立冬站在土坡下看到这一幕时,心莫名被揪起。
他不住校,但今天家里杀了猪,母亲便和邻居一起来送饭。
新鲜的排骨和炸肉只吃了一半,剩下他用饭盒装起来,心里有个想法却一直不敢去实现。
直到看见林恩宁绕到教学楼后面,李立冬忍不住跟了过去,此刻站在土坡下面默默仰望着她。
雨点渐渐变密,雨势似乎有变大的可能。
林恩宁依旧坐在土坡上,肩膀微微颤着。
她不在乎被淋湿,甚至想大病一场,这样就有一个合理的理由闭上眼逃避现实,然而头顶的雨突然停了。
林恩宁蓦然抬头,一片巨大的绿色叶子赫然挡在头顶。
李立冬举着叶子站在她身边,雨打在他的身上,却没有落在她的头上。
她擦干眼泪站了起来,“谢谢。”
“雨下大了。”李立冬依旧固执地把叶子挡在她的头顶。
林恩宁从他手里拿过叶柄,“你傻呀,怎么不给自己拿一个。”
“哦。”李立冬见她情绪似乎变好,揪着的心略略放松,他立刻冲下土坡,从不远处又摘了一片过来。
他把叶子举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