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穆清影满脸惊愕,彩月补充道:“娘娘,具体发生了什么?奴婢也不是太清楚,奴婢只知道您前天刚从庐州探亲回来,昨晚您告诉奴婢,您在老家生了场大病,只要发病都会失去记忆,甚至说一些奇怪的话。所以您写下了这封信,让我等您发病了把信交给您,说您一看就能想起来。”
穆清影满头雾水,她思考了片刻终于拆开了那封信,也许只有这封信能告诉自己,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里面有一张纸,纸上写满了字,笔迹苍劲有力,显然是男人的字迹。
“你能看到这封信,说明我的术法已经成功,从此以后,穆清影就是宫中的沈茹秋,沈茹秋已经变成洪州的穆清影。安安心心的在宫里做你的秋贵人,别去试图做一些什么,想想你穆府一家,我能让你离魂,毁灭穆府不过抬手之间的事,你原本就是想进宫的,我也算帮了你,往后怎么做?不用我教了吧,好自为之。记住,你是沈茹秋。”
穆清影看到这儿念道:“离魂?穆清影变成李茹秋,李茹秋变成穆清影…你就是沈茹秋。”她突然意识到了点什么,就往梳妆台奔了过去。这突然的举动把彩月吓了一跳。
穆清影看着镜中显现出一张惨白的脸,细细的眉毛,丹凤眼,高高的鼻子,小小的嘴唇。
“啊…”一声尖叫打破这冰冷的气氛,那哪里是自己的脸,分明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难怪那彩月一直叫自己娘娘,沈茹秋,这是沈茹秋的身体。
那这里就是…
她冲出门去,外面的天刚擦亮。此时正是正月,地上、房上还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一阵风吹过分外的寒冷。她站在廊下,看到这里的建筑红墙黑瓦,高大气派,和他们江南的赣派建筑风格完全不同。
这里竟是皇宫,她浑身无力,萎靡的瘫坐在地上。她赤着足,浑身不自觉的微微发起抖,她只觉得好冷好冷,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
直到彩月来扶她,她大脑仍然一片空白,愣愣的任她扶着走回房间坐回床上。过去了半晌,她才渐渐恢复一丝神智。
彩月见她情绪再没之前那么激动。
“娘娘,您都想起来了吗?”
穆清影想起那封信中,对方的威胁之词,她能怎么样?顶着这样一张脸,她说的话又有谁能信?
想起父母近半年为自己操碎了心,自己若将此事捅出去,到时候他们狗急跳墙,家人若有不测,那自己就是死上个十回,也换不回他们的性命,她曾经接触过那神秘的老人,还去过龙虎山,知道有那么一类人群,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父母的恩情尚未报答,还有竹瑶、穆词,那都是她最爱的家人,她如何能至他们于险地。
想起昨夜自己还在窃喜,终于不用进宫了,转眼又到这宫里来,难道这都是命?
她缓缓的冲着彩月点点头:“记起来了一些。”
她折腾的累了,躺在床上想再睡一会儿,迷迷糊糊之际她突然坐了起来,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意识到自己家中那个穆清影在朝夕相处的父母面前,她不可能会不被发现,到时候父母如何肯认下这个假的女儿?
父母会怎么做?逼她还回女儿?争执冲突,甚至会撕破脸。
那家人岂不是危险?
洪州穆府
因昨夜闹腾到半夜,一大清早,整个穆府比往常更加的忙碌,昨夜留下的满地狼藉,锅碗瓢盆堆满了好几张桌子,酒坛子横七竖八的倒着。他们得尽快收拾好这一切。
白氏起床梳洗后照常检查了一下今日的工作,一切已经恢复原样,大家也没因昨日的醉酒而耽误今日的工作,每个人的状态也都不错,一切恢复原状,白氏很满意。
这时穆清影的丫头苏苏慌忙来禀报
“夫人,夫人,您去看看,小姐又出问题了。”
白氏听闻此言,顾不得多问,小跑着向穆清影的房间奔去。
走进房间,此时穆清影已在镜前梳妆完毕,见她好端端的,白氏回头微蹬了苏苏一眼,心里责怪她不把话说清楚,吓得自己不轻,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清影,跟娘一起吃早饭去。”
穆清影从梳妆台上起身,回过头来,白氏看着她今日梳的发髻和平日完全不一样,这种样式不是这里时兴的,好像自己从没见过,她眼神也怪怪的,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换了个人似的。
直到她说出那句:“母亲?”
不只是这句话,连说话的腔调也和平时的穆清影完全不同。白氏转头看向苏苏,她才明白过来,苏苏嘴里说的小姐又不好了是什么意思。
“夫人,许是昨夜酒喝多了,早上小姐跌了一跤就…”苏苏不敢再说下去。
白氏接着说:“就什么?认不得人了?”
苏苏小心的说:“是,好像失忆了…”
“刘妈,快,叫几个腿脚快的,把城里几个好大夫都请过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