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诩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但感受到夜风骤停而复起的异常,心中隐约有了几分肯定。
前文曾提到,对于“总部”来说,系统是正式员工,任务者才是实习生。任务者带着系统进入世界完成任务,就像是“总部”伸出一根根细小的脉络将任务世界收入囊中。因此,如果想让这个世界彻底摆脱“总部”的控制,首先要消除世界内的所有任务者。
江阴虽然事先不知道这一点,但她对任务者的厌恶也恰恰使她排斥、清除任务者。后来听了陆诩的猜测,江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务者的存在了。
女生似乎察觉到陆诩的用意,没有再试图做出什么类人的表情,用她那古怪而奇异的语调开口:“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吗?”
江阴在数次轮回中已经有了经验,再加上她吞噬了足够多的系统能量,即使是“总部”降临在她身上,她也依旧有反抗的力量。因此,在牧之阳到来之前,她始终安静地缩在意识角落,也因此才能趁其不备掌控身体。
当然江阴也知道,真正的“总部”还在天外,降临在她身上的只是一点单纯的恶意罢了。
在吞噬了牧之阳的系统后,江阴已经与身上恶意的能力不相上下了。
“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这是江阴的声音。
“我们帮助了你们。”恶意的语气有点疑惑。
“这不是帮助,这个世界不需要这样的帮助!滚出我的身体!”
“我们带来幸福、美好、快乐和爱。”
“这是你们的一厢情愿。”
在旁人眼中,江阴在自己与自己对话,同时还有语调的变化,叫人看了毛骨悚然。黑蟹一直尽职尽责地拦着沈未姝,自己也听话地不去思考风中隐隐约约传来的对话的内容。
沈未姝一直相信江阴,她现在更多的是担心江阴的安危。她脑筋转得很快,在零星的对话中觉得自己明白了很多,从入学开始,从前后完全不同的江阴的变化开始。
但她还是闭上眼,将全部心神放在自己的还未完成的工作上。沈未姝相信江阴,也相信和江阴有关联的、拦她的黑蟹。
诡异的对话还在继续,但当恶意发现自己也无法对江阴造成什么伤害后,它很人性化地转变了话题:“……我会离开,但你需要把你吞噬的系统归还。”
江阴也收回攻击恶意的手,她很满意它的转变,笑了笑:“永远不再回来?”
“我无法保证。”恶意坦然。
“那我也还不了。”江阴也很坦然。
系统对于“总部”来说是重要的,每个正式员工都是需要时间培养的。江阴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才如此坦然地驳回,因为她深知,系统的出厂、和它光团内留存的数据都十分重要,“总部”不会放弃这些系统。
恶意安静了片刻。
对于它来说,降临到江阴身上并没有什么实质的目的。因为江阴先投来了注视,“总部”也因此看到了江阴,并对此感到意外和好奇,即使她吞噬了那么多正式员工。
恶意安静了很久,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似乎来自更高远的地方:“永不出现。”
为表诚意,它还从江阴身上脱离出来,幽蓝色光斑汇聚成一个光团,好似有生命般起起伏伏。
江阴再次掌握了自己的身体,就像回到了无数次死亡的前一瞬间,但她这次获得了新生。
光团起伏着,系统0067不受控制地靠近,但它显然不想离开,反抗着挣扎着向江阴的方向飞去。
“你该回来。”
脱离了江阴的身体,光团的声音显得更加飘忽不定,像簌簌夜风,又像脚下土地无声的吐息。
【我我舍不得宿主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系统0067爆发出一阵哭号,但陆诩已经听不到它的声音了,甚至看不到那幽蓝的光团,但他似有所感看了眼江阴,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犹豫和期盼。
【我的宿主是全天下最好的宿主呜呜呜虽然一开始是被我不小心带进来但他从来没有怪我他还常常给我买瓜子讲故事安慰我,虽然回去也不错但还是想留在宿主身边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还没和他说再见呢……】
听着这一连串不磕巴的情感自白,幽蓝光团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惊奇。江阴忽然想起,她好像听到过这余音绕梁甚至颇有节奏的呜呜声。
“把它留下来吧,作为纪念品。”江阴轻快地开了个玩笑:“像它这样,就算是正式员工也不合格吧?”
幽蓝光团停下动作。
既然有了退让,底线自然可以一降再降,况且对于其他系统来说,系统0067确实很不入流,要不是陆诩的任务完成得好,光它拉了个还活着的宿主就足以受到严苛的处罚。
但随着陆诩发现快穿局的真相,逐渐摆烂到处度假后,一人一统已经成为快穿局里那些“啃老”的远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