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这个从上党来的商人在见到这一场面后有多么的惊愕,郑昭却是蹲在一块空地上一边吐着酸水,一边在心里辱骂这个操蛋的世界。
古代的路这么难走就算了,可为什么这具古代的身体会晕车啊!
晕的还是马车。
这一切还得从十天起说起,郑昭好不容易和领导请了年假去旅游,结果就在旅游的第一天,因为山里才下过雨地面有点滑她在爬山的过程不小心踩到了一块青苔石头脚一滑,直接从低矮的栏杆上翻了下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旁边好心旅友的伸出的手都没来得及抓住她,再次一睁眼她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起初,郑昭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毕竟穿越这种事情也太不唯物主义了。
但从山上翻下来前从眼前掠过的一张张惊恐的面孔不是假的,她摔在坚硬的石头上听见骨头裂开的声音,同时身体血液不断流失所造成的失温也不是错觉。
而且这周围的一切都太逼真了,逼真的足以让她察觉到不对劲。
这是一个以木材为主要材料搭建起来的房子,一睁眼首先看见的是上头的床顶,四周有帷幕,就挺古色古香的,床还挺高的,下设有壶门做装饰。
郑昭坐在床上两条腿都可以悬着。
床的周围施以可拆卸的矮屏,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光,加上屋子里唯一的一扇窗户是直棂窗,不太透光,加上现在可能天气有点冷,窗户被什么东西给糊上了,让整个室内看起来有些狭窄和阴暗。
郑昭有些迟疑地起身,她不太确定这是什么地方,又没有哪家医院是这种装修风格,就在她动作的一瞬间,却感觉到天旋地转,头晕的厉害,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栽倒在地。
她赶紧扶住了床,挽救了自己的额头。
这床挺硬的,上面只铺着一层动物毛皮制作而成的皮褥,撞上去自己额头估计得多个大包。
这个时候她也看见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很长的中衣?郑昭也不知道这件衣服叫什么,就有点像古装剧里人穿的衣服。
白麻材质,摸着还挺柔软的,就是不应该穿在她一个现代人身上,她又没拍戏。
那么只可能在做梦了。
郑昭两眼发直看着被笼在白麻衣下有些陌生的手想道,一定是这样,毕竟天底下除了做梦、整容和穿越,她想不出来第四个连自己身体都变了的理由。
整容不可能……穿越就更不可能了吧。
其实这个时候郑昭心底已经有了一点猜想,可是却还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她撑在床边缓了一两秒才准备接着起身,却在这个时候感觉室内的光线一亮,然后便听见了脚步声,有人掀开了帘子进来了。
她转头看过去。
然后在接下来短短的几分钟之内,郑昭的世界观就猝不及防地经历了崩盘和再重建。
这位进来的人叫圭,是郑家的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女婢,长得并不是出众,皮肤微黑,眼睛有些大,看其模样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换在郑昭上辈子,可能还是一个初中生,现在却是没有人身自由的私产。
而根据和这位名叫圭的女婢的对话,郑昭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她真的穿越了。
而且还穿到了一个不太平的年代,怕引起圭的怀疑,郑昭没敢多说话。
只知道了这具身体的原身母亲就死于战乱中,现在正是祭奠之时,原身就是因为见到运回来灵柩中母亲的尸体一时伤心过度而晕厥了过去。
于是再次醒来,这人内芯都换了一个,直接变成了她。
当时郑昭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崩溃。
现代人谁能接受穿越啊。
从有空调有手机有网络还有高铁的生活便利的现代穿越到上厕所都很可能没有厕纸的古代,并且这个古代还十分不太平。
一不小心居住的地方就变成了战场,自己变成了流民或者奴隶,不是饿死就是累死。
而且一个女人在古代活得更不容易,几乎没有出路。
如果一个女人是个底层人,年纪轻轻不过十岁出头就要嫁人,一辈子背朝黄土生孩子生个不停,可能肚子都要生了都还得提着锄头去地里逛一圈。
如果是士族家出身,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后也不过是毫无话语权的被当作联姻产品送给其他的权贵人家,先不提突然多出来的一大堆异父异母的姐妹们,还面临着随时被休弃的可能。
结局稍微好一点的能安享晚年,多出一大堆和自己没血缘关系的崽叫娘叫祖母,稍微不好的连生孩子这道鬼门关都过不了,直接成为原配,英年早逝。
在短短的几秒内郑昭想了很多,毫无疑问,睁眼来的这一切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恐怖故事。
在圭还在说自己手中托盘上的髓饼是府中细君特意嘱咐,差府中东厨的人一大清早去市廛买了牛羊骨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