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郑昭有些怀念那个时候了,钱来得太容易了,她竟然觉得路上再来几波这样的人也不是不行,她现在十分缺少发家致富的机会。
特别是这种来钱快的渠道。
在又颠簸了三天后,她们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嘉富乡的新昌里。
这是一个大型聚落,由三个村子组成一里,里□□有人家两三百户人家,像是郑苛家就是田冈村,但是大家一般是不必提起自己是哪个村子的,像是郑苛的墓志上到时候也只会刻撰兖州东郡安县嘉富乡新昌里。
一路上可以看见村口的田地里有人扛着锄头走在田间,看见郑昭这么大一群人之后立马跑了起来,那零星的几个村人一下子就跑进了村子里。
这是郑昭第一次看见古代农村的样子,她从马车上下来之后,捶了捶酸软的背,好奇的看着这一切,村口这一段的路还算平坦,应该是村子里的人修过,地面上还有露车经过的车轱辘痕迹。
田地里种着不少小麦,此时已经郁郁葱葱,长势看着挺不错的,再过一两个月,这批小麦便能收割了。
当然肯定不能和现代亩产量相比,这个时候亩产也不多三石左右,换算成现代的计量也不过是亩产三百多斤,亩产十石已经算是上号的良田 。
郑昭家有一些上好的良田,不过不在安县这边,而是在兖州州城廪丘那边,都是郑苛还在世的时候积攒下来的家财,现在郑苛不在了郑细君就操办着卖了一些出去。
那些田都很不错,而且地段位置也很好,郑细君价要的也并不是很高,几乎才放出风声就有人找了上来,都是州城众有名有姓的人家。
郑细君这样做纯粹是怕郑苛去了之后她们这孤儿寡夫的守不住,拿走手里反而成了祸害,最后只留了十几亩良田和百亩中田和下等田在手中,定时派人过去收租子。
此时最前面的辒辌车也已经停了下来,之前在快要到村子时,郑姨就已经派人去通知村子中的里正了。
女公子这次胡作非为带了这么多流民回来,里面不乏青壮年男女,虽然经过一段时间奔波,大家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可是规模太过庞大,还是容易引起这村子中居民的担忧,这么大一伙流民稍微一不小心就可能引起大乱。
所以在抵达之前,郑姨就已经派了郑央还有几个女郎快马加鞭地先抵达了村子,找到郑家老夫人和村中里正先说一下这件事,等郑昭她们达到村口往里走了几步,就看见那里已经站了一大堆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被一个小女郎搀扶着的老妇人,手中还杵着一根玉杖,身上穿着麻布制成的衫襦,看起来就像是县城中可以看见的那种老君人。
这位应该就是她的大母郑翀了。
不过比起城中养尊处优的那些人,郑昭这位大母的肤色明显黑一些,握着玉杖的手上都是沧桑的痕迹,一看年轻的时候也操劳过。
这位老妇人在看见最前面辒辌车上的灵柩时终于是忍不住了,眼中的泪水一下子流淌了下来,蹒跚走了几步到灵柩前,趴在上面哭个不停。
这可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见到老妇人一哭,这在场的不少妇人都哭了起来,整个现场就是哭声一片,不管认不认识,反正大家都很悲伤的样子。
郑昭现在有些尴尬,按道理她身为郑翀的孙女,见到大母哭得这么伤心,应该上去安慰一下。
可是现代尴尬症犯了的郑昭就是迈不动步伐,就像迈动了步伐,她此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为好。
总不能说节哀吧,那个棺材中躺着的可是她的母亲,在自己母亲棺材前劝另一个人要节哀这可也太奇怪了吧。
可要跟着这位老妇人一起哭,郑昭又一点眼泪都没有,也不能说她冷血,毕竟郑苛这人她未见过,相处时间最长的就是郑细君,要为一个从未见过的人悲伤落泪说实话有点难为她了。
那位搀扶着老妇人的小女郎瞪了郑昭一眼,才小跑过去拍着郑翀的背温声安慰,她这才听出来这个小姑娘也是郑翀的孙女,算是她的堂姐,看模样应该和圭差不多大,十五岁左右的年纪。
郑昭在心里估摸了一下,也不太确定这是郑苛哪位姊妹兄弟的孩子。
她正尴尬着,不知道该不该迈动脚步,整个脚趾头都要有些抓地了,郑细君从后面的马车下来了,走了过来,成功地让郑昭松了一口气,她赶紧变成了一个鹌鹑跟在郑细君后面,低垂的头老老实实地扮演着一个摆件。
“君姑。”郑细君上前唤了一声,看见母亲这般伤心他的话语中显然也有些泣音了。
他还未说话,这两人目光相对的一瞬间,郑细君竟然也哭了起来,不过郑细君没有像郑翀那边哭的大声,他只是默默流泪,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最后竟然变成了郑翀来安慰郑细君这位女婿了。
看的一旁的郑昭目瞪口呆。
这还得说她这位阿父有法子。
郑翀不哭了,郑细君被安慰了几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