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又不想伤他的心,更不想说违心的话,最后只是笑笑,说了句:“你猜猜看。”
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糖葫芦,咬走那一颗最大的。
言殇佯装嫌弃的把糖葫芦塞他手里:“你咬过了,我不吃了。”
“你确定?这可是你说的啊。”他又咬走一颗糖葫芦,将自己的腮帮子塞的鼓鼓的。
言殇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幅样子,还挺可爱的,不过他怎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再装下去,真就一颗都不剩了。
她赶紧拉住他的手:“嘴下留情!”
因为嘴里塞满了糖葫芦,沈预白说了一句话,言殇没听懂,一脸茫然的说了句:“啊?”
他快速嚼嚼,将嘴里的核吐在手帕上:“我刚刚说,你不是嫌弃我,然后不吃吗,怎么?突然又不嫌弃了?”
“你又没碰到竹签,有什么嫌弃的。”她抢过糖葫芦,总算吃到了第一颗,酸酸甜甜,好吃。
他们静静地赏月,什么话也没说,渐渐地言殇挡不住困意,将手肘撑在腿上,头靠在手上睡着了。
沈预白见她睡着,将她横抱起,带她回房间,轻轻将她放在床上,轻轻盖好被子,生怕弄醒了她。
他看着言殇的睡颜,伸手替她将脸上的碎发弄到一边,看着她微张的唇,他慢慢凑过去,在要碰到的时候他忽然停住,堂堂妖王,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于是他只是在言殇额间轻轻一吻,便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日子就这么过去一月有余,转眼就到了三伏天,今日是宗衡师叔的祭日,她没办法回昆仑派,这里也没办法放河灯。
到了晚上的时候,沈预白拿着白色的孔明灯,递给言殇:“我知道,今天是你师叔的祭日,当年虎妖袭击昆仑一事,在妖界传的沸沸扬扬,所以我就知道了。”
言殇看着孔明灯,眼眶一红:“谢谢……”
他们将孔明灯放飞,言殇望着孔明灯,低声道:“师叔,我一切都好,只是,我很想您……”
第二天一早,言殇路过厨房,看见沈预白在揉面,便走进去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笑着:“做包子,只是我不太会揉面,你会吗?”
“会一点点,小时候父亲做包子的时候,我看过他揉面,应该会一点点,我来帮你吧。”
她用清水洗洗手,教沈预白揉面,这样温馨的画面,全被不远处的毕橖和邱蒙看在眼里,毕橖柔声道:“她应该是听进去了木棉花的花意,对吧?”
邱蒙轻笑着:“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
虽然在妖市的日子很开心,可言殇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块,怎么也补不起来,她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
入秋以后,天气渐渐凉起来,秋天是言殇最喜欢的季节,有火红的枫叶,街边炒栗子的香气,没有夏天的燥热,没有冬天刺骨的寒冷。
妖市里有几棵大树,上面的叶子渐渐黄了起来,只要秋风一吹,它们就会随风飘落,落到土壤里,为大树提供养分,待来年树枝长出新的嫩叶,由此循环,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今日很奇怪,她没有看见沈预白的身影,三个多月来,这是他第一次到晚上都没有来找她。
她睡不着,便下楼到处走走,看见梅花树下有个人,是沈预白,他靠在树旁一个人喝着酒。
言殇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啊?”
沈预白将酒坛递给她:“陪我喝点吧。”忽然他又想到言殇会嫌弃,用袖子擦了擦坛口。
言殇接过酒坛,喝一口:“这是……女儿红?”
“是啊,很久以前,有个故人一直跟我说,想尝尝人间的女儿红是什么味道。”
“那最后,那位故人尝到了吗?”
沈预白摇头,苦笑一声:“没有。”
言殇不明白为什么,女儿红其实很常见,她问:“为什么?你们应该很久没见面了吧?等下次见面,你可得给那故人带上两坛。”
“你不明白……”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言殇,抱我一下好不好,就一下……”
言殇张开手将他抱在怀里,他紧紧抱着她,声音发颤:“明日……便是她的祭日……”
言殇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没有喝到是这个意思。
沈预白慢慢松开她,将酒慢慢倒在地上,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言殇只是安安静静的陪在他身边。
他们在树下睡了一晚,翌日早上,言殇看着身上沈预白的外袍,心中难过起来,他对她这样好,可是她却没办法回应他的好。
也许是天气冷起来的原因,言殇咳血的次数比之前多了很多,她每次都忍着,跑到没人的地方咳,她不想被沈预白或者弦弈他们看见,不然他们又该担心了。
又得耗费妖力,耗费精力熬药,她的身体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