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尽管我现在和我的同桌相差至少两排的姓名,但我是不会失去梦想的!
面对我的豪言壮语,同桌选了个中性词回复:“噢,加油。”
同桌,贴心!
并肩的路程不长不短,路过的风景从九月到十一月或许有变,但只要和身边的人在一起就不会感到变化。我在车站面前瞥他,我和同桌的回家路线不一样,乘坐的电车也不同。入站后,我莫名有些踌躇,在路线的分流口迟迟不归流。
“怎么了?”他接触到我的余光,自然转向我,“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我也从瞥到看,不再掩饰我的目光:“不知道,就是突然不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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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回家?”千切豹马动了动手指,抓住挎包的带子,“现在已经
不算早了,想要出去玩的话……”
“不是这个。”宫川柊打断了他,“我是在刚刚,看见千切君在身边的时候,才浮现的‘不想回家’的想法。”
她目光灼灼,紧盯他:“现在我知道了,‘要是能和千切君再呆久一点就好了’,我是这么想的。”
这个时间的地铁站人并不算少。
匆忙的背景让此刻的缓慢得到加深。声音、色彩、气味,都是能够传递讯息的手段,唯一不同的便是接收到的信息量有多少。光与影在千切豹马的视觉中被拉长,嘈杂的背景音随人流揉碎在模糊的四周,由中枢过滤后不再成为信息来源——
此时此刻,信息源唯一。
他本能地,跳过了思考环节,攫取到了印象最深的想念,并付诸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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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被身前的千切豹马抱住。
肩膀被圈住后收拢,耳廓的吐息擦过那侧的皮肤,滑进衬衫领内,不自觉地,动了下肩。
——又被抱紧了些许。
像是无论做出什么举动,都会被锁在这个拥抱内,得到的结果只会是被抱紧。千切豹马从发稍绵延到身上的沐浴乳气味尚未消却,勾起回忆的时效性好到宛若正值刚出炉的烤面包,足以诱惑人掏钱买下。
我被千切豹马诱惑了。
被他此刻的气味,他此刻的行动,还有与他累积起的点滴。
我回抱住他。
手中拥有实感的那一刹那,我不安定的心也随之落下,坠入了名为“千切豹马”的胸膛中,卡在肋骨间,同对方一齐跃动。
又挤又逼仄,又轻又沉凝。
我从他怀中抬头,直晃晃地撞进他眼中,没有迟疑地,说出我现下感受:“千切君,我是不是喜欢你啊。”
“你……才意识到吗。”
他的声音很浅,浅到白鸟过滩,飞入天幕,无踪;而落在眼中的成像不会消失,正如他在我耳边落下的声音,带着他专注的眼瞳,扑棱着翅膀飞进了我的耳目:“我喜欢你。”
简简单单,情感显现。
我,喜欢千切豹马。
千切豹马,喜欢我。
我抓紧他,不允许他消失在自己眼前:“不是盗梦空间对吧。”
“不是。这里没有橡皮给你转。”
我松口气,欢欢喜喜地愈发贴近他,贴上制服外套后用脸蹭了蹭:“中午拿到手后有想过要不要用你的制服做枕头,但还是太冷了没有采用,现在能蹭到的我绝对lucky到头了。”
正当我打算继续蹭蹭贴贴的时候,千切豹马松开我,将我转了个身,推向了我上学期间每天都会走过的路线入口:“再不去的话,你的电车也快要到头了。”
我顺着他指出的时刻表,惊呼出声:“啊啊——车车车要来了,千切君我得先回家咯!”
“……知道,回家去吧。”背后传来一点推力,我走到入口那,回望他。
这一点距离并不远。
他站在原地,定定的目光让我知晓他的视线不曾离开。
既然这样——
“嗳,说起来,千切君在告白的时候没有脸红也?”
我最后指了指他的耳朵,不等他回复,便跑进了里面。毕竟再不去就真的赶不上车了。
于是我也自然没看见,在我说出这句话后,我那亲亲同桌突然就脸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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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切豹马咬住后槽牙。
倘若不说还好,一旦被重提,一时闪过的冲动和所有逐渐沉淀的情绪都被抓起,丢回了不久前。
他尽力控制住自己,不让表情出现太大的波动。千切豹马再次捂住了脸,不过这次是下半张脸,略微垂首,走向了自己的回家道路,隐匿在发间的耳朵晕染上和头发类似的色彩。
无心也好,故意也罢。
你的杀伤力,对他来说都过大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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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秤一端的两颗心脏一路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