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原以为贾母会责难自己,哪怕只是明里暗里地说。
没想到的是,贾母提也没提一下她与施家的事情,只是拉着她嘘寒问暖,甚至说到黛玉父母时眼眶也跟着红了。
如果不是梦里的事情过于深刻,黛玉都不会像此时这般心冷。
只可惜她也不好将小兔子带到此处,也该叫小兔子帮她分析分析老太太到底是何意思?
“这林丫头去了江南一趟,眼看着又长高了些了,真好,都快成大孩子了。”贾母拍着黛玉的手背说道。
“可不是吗?”王夫人道,“过了孝期没两年这林姑娘就该及笄相婆家了。”
几人轻笑起来。
黛玉却笑不出来,大抵明白了她们的目的,说:“二舅母,黛玉父母方离世不久,此时确实没那心思说这些。”
王夫人有些尴尬颔首,却依旧笑道:“二舅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众人都看得出来,王夫人那不上不下的,只会拿捏听她话的人,平日里欺软怕硬惯了,黛玉这一回嘴,她便没了话说。
黛玉也不搭理她,想着告辞离开,却又听贾母道:“你还不知道吧,宫里娘娘年后要回家来,咱们府中如今正在修筑一处园子,特别大,到时叫你宝哥哥带你瞧瞧去。”
“嗯,好。”黛玉应下,却完全没表现出感兴趣的意思,贾母笑笑也没再多言语。
好在是这时宝玉不知从何处来,带了几个小丫头进到堂内先是跟众长辈行了礼,才看向黛玉道:“林妹妹,你可回来了,都想你呢。”
“你这魔王,成日里学也不上,就知道妹妹。”王夫人嗔怪。
宝玉连忙否认,“那哪儿能呢,先生家去了,留了课业明儿讲,我也不知林妹妹今日到啊,这是缘分。”
黛玉闻言蹙了蹙眉,再记起梦中点点,那感觉犹如身临其境,看见宝玉站在自己面前心中实在堵得慌,她脸一白,猛然咳嗽起来。
躲在暗处的玄叶心中一惊,也顾不得那么多,把自己身体里仅剩的那一点妖力使了出去。
然而平日里立竿见影的情况并没有出现,黛玉反而越咳越厉害,吓得堂上几人脸色都变了,忙叫丫鬟们把她扶到屋里去。
“诶,此处哪里来的兔子?”屏风旁的鸳鸯将兔子拎到手中,面露疑惑。
黛玉心里咯噔一声看过去,那不是她的小兔子是什么?
雪雁也连忙上前去,说道:“鸳鸯姐姐,那是我们姑娘的小兔子,你给我吧,我们最喜欢的了。”
“我看看我看看,我帮林妹妹抱过去。”
宝玉忙上去接过兔子抱在怀里,怀里兔子似乎不舒服似的扭了扭,而后又没了动静。
玄叶听到了他的话,并不想让对方抱自己,可十分无奈的是,他现在身上没有妖力,刚才力气耗尽,这会儿连眼皮都睁不开,纵使不想,还是躺在宝玉的怀里睡了。
“这小兔子怎么蔫蔫儿的,可是病了?”
一听这话,老太太先不愿意了。
“这林丫头,养什么不好,花花草草不够你养的?偏养只畜生,这到处弄得脏兮兮的倒也罢了,若是染了什么病传给人了该如何是好,送到厨房去吧。”
“不行!”黛玉头回这么坚定地违抗贾母的话,说道,“这小兔子是我从扬州带过来的,那是我的念想,老太太不能给我丢了。”说着又假装地重重咳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病成什么样了,快去请大夫没!”老太太似乎也有些着急了。
鸳鸯忙上前道:“去了去了,早叫人请去了。”
好不容易黛玉回了屋子,不见兔子她都歇不安稳。
见她还要把那兔子放在榻前,贾母更是不喜,心中对贾琏先时回禀的话更是信了几分。
这林丫头,现如今是变了。
待黛玉歇下,她忙叫人喊了紫鹃回话。
紫鹃如今还有着三分憔悴样子,来到贾母面前,瞧着倒也是强打精神。
贾母本怨着她,可瞧她这样子,更多的却是觉得她不争气了。
“别跪着了,先起来。”
紫鹃站起身来,低眉顺目,等待着老太太的回话,她重生以来,若说最怕谁,还是这老太太。
她曾在老太太屋里待过,老太太心思多深沉她是知道的。
手底下的人有什么小心思小动作她都一清二楚,只是她大多不管而已。
“你预备怎么办啊?”老太太问她道。
“回老太太的话,以前是我糊涂了,承蒙姑娘垂怜,日后定会老老实实待在林姑娘身边,绝无他想。”
贾母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你现在有这觉悟倒也不算晚,她还能要你,倒是我没想到的。”
紫鹃心里咯噔一下,说道:“姑娘一向心善,我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姑娘的。”
贾母沉默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