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易卓又悄悄打量两眼林哥,心里有了奇怪的想法,越打量越别扭。
“他一早就出去散步了,还非喊我起来关门。刚睡下没多久,你又来喊我开门。我这一觉睡得真是难受。”
林哥家的院门是老式的大铁销,要插上再挂锁,非得人从里面操作。
初夏笑了:“你们这野地方,夜不闭户都没事,还锁什么院子啊?”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林哥赞同,“说起来,他也走好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正说着,院门口响起脚步声。三人齐齐看向窗外。
一个跟林哥差不多年岁的男人手里捧着一堆草快步走回院子。林哥见他样子小心翼翼的,也出了屋走到他身边,低头朝他手里看。
初夏探出个脑袋喊:“又捡着鸟了?”
沐哥抬头:“夏夏来了啊?难怪门外有辆车。”
他见初夏不出来,就捧着手掌走进客厅给初夏看,说:“翅膀伤了,挺严重。”
初夏和何易卓一起伸长脖子看向他手掌,一只挺大的不知什么品种的灰鸟躺在他手里,仿佛是知道他是来帮忙的,被捏着爪子也不挣扎。
初夏说:“那你快忙吧,我脚崴了,就不跟去看了。”又转向何易卓,问他:“你要看看吗?”何易卓哪儿会对治疗小鸟感兴趣,摇了摇头。
沐哥自去忙碌,林哥说:“饭我来张罗吧,凑合吃吧。你们自己附近转转,好了我喊你。”看了看初夏的脚,说:“哦忘了,你蹄子瘸了。”冲何易卓点点头,就出去了。
客厅里也没电视,初夏带他来这儿显然也不是为了坐客厅干瞪眼的,于是何易卓自告奋勇地说:“你想出去转转是不?我背你吧!”
初夏晃晃脚丫子:“你就这么想背我啊?”
“……”何易卓脖子红了。
“我可不轻。”
“轻,来吧。”
何易卓蹲下来,初夏也没客气,趴在他背上,脚尖朝上勾着拖鞋,还不忘指挥他:“旁边那个小凳子拿上,等会儿找个好地方坐坐。”
何易卓抄起塑料凳子,问:“还要什么?”
初夏又指挥着他走到桌前,捏两块点心塞嘴里,然后手一抄,把一盒都端起来。嘴里塞着手里拿着,毫不讲究。一个姑娘家就这么趴在不算熟的男性朋友背上,含含糊糊说了句:“齐了,走吧!”
刚出院子,就听到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在扯着嗓子喊:“你,大,爷——”
初夏伸出空着的那只胳膊,对着天空喊了句:“出去玩儿!走不走?”
腊梅扑棱过来蹲在她手臂上,又横着一点一点往上挪,最后站在她肩头,稳了,摆出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直视远方。
何易卓没想到背个人还买一送一,小身板顿时有种要被压垮的感觉,背上的初夏似乎更沉了,他只觉这傻鸟顶千斤。
两人一鸟在初夏的导航下,穿过田头,走进一片小树林,又绕过一条小水沟,最后停在一个废弃的土地庙前。
这土地庙是会选址的,后有竹林,前有溪水,四下安宁。即便牌匾污损、杂草横生,仍是一处好地方。
何易卓心下一阵悸动。才子佳人破庙前。谁这半辈子还没看过点儿这个场景下的香艳故事?他吞了吞口水,不曾想过进度会这么快。
最初重遇初夏时,他和罗菲的关系正趋于稳定。如果没有初夏的出现,他俩保不齐再过俩月就张罗结婚的事了。
可是初夏偏偏出现了。
他本以为自己也就是惊诧一阵,感慨一阵,却没想到是惊诧一阵、感慨一阵、恍惚一阵、纠结一阵、思念一阵、断念又一阵……
初夏在塑料凳子上坐好,把点心盒打开,递向何易卓:“来一块儿?”
何易卓正要接过,初夏躲了躲,笑着说:“手也没洗就碰吃的?张嘴!”
初夏的凳子摆在溪边大石块旁,何易卓就着石块坐下,内心还在为方才被投喂而雀跃,转头却见初夏抠下拇指大的糕点给腊梅:“‘你大爷’,张嘴!”
简直哭笑不得。
她是活泼的,但跟以前的活泼不同。以前她是画着8字飞的蜜蜂,飞得很美却循规蹈矩,来人间一趟,带着任务。现在她却像狡兔,性格乖张,难识路数。
有点儿野,野得却正好,野过从前,敛过罗菲。
有趣得正正好。
更吸引。
这阵子他一直很纠结,甚至梦里都是罗菲和初夏在反向拉扯着他。忽然就看着初夏喂完自己喂腊梅的场面,不纠结了。目标直指追回她。
“怎么想起给它取个这么雅致的名字的?”何易卓问。
“‘腊梅’吗?”
“嗯,跟它不太搭啊,看着很糙老爷们儿。”
初夏怅然的表情一晃而过,笑笑:“你认得这是什么鸟吗?”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