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机在播放着什么。
「拜托……了……救救她……」
「她说不定还有生还的可能……卫生所应该还有段距离,不,现在跑过去也还来得及……」
暧昧不清的女童的脸让身为旁观者的她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也许是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只能这般拖动,被拖拽的“那个”无力地低垂着头部,仿佛被扯烂的、从腹部露出棉花内芯的布偶娃娃,暗红的痕迹从她的脚下为起点一直延续到小木屋内,就像在皮肤上撕扯开的长长的伤痕。但无论怎么看“她”伤得非常严重,已经回天乏术了。
「她已经没救了……把她放下吧,孩子。」大人蹲下来将女童搂紧了怀中,柔声安慰着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自责。」
为什么会突然抱住她呢?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救救□□吗……她明明……明明还有呼吸……
拜托了……不要……不要这样死去……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变得接触不良的电视机开始闪屏,黑白色的雪花占据了整个屏幕。身为旁观者的翡翠也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明明从那画面中溢出强烈的悲切之情,向来不自觉会共情的她却只觉得割裂。内心的某处明明再清楚不过这些意味着什么,她却逃走了。
于是电视被强制关闭,零散的碎片消失了。
她依稀记得自己曾在小时候发过高烧,然而高烧前后的事情非常的模糊——这并不是普通的发烧能做到的事情。在退烧后她也有曾询问父母亲“我发烧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最终也只是被紧紧地抱住轻抚着她的背脊,这便是他们的回答。
而现在的翡翠如那天一般意识模糊着,脑袋很沉重,眼睛也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翡……?你现在有意识了吗?”
明明距离应该很近,后脑勺的触感也感觉像是枕在人的腿上,他的声音却又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似的。
“好难受,热……”费力地从嗓子里挤出破碎的字音,年轻女性试图借着翻身的动作带起的风让自己凉快些,然而腰部根本没有力量,便也只能继续着仰倒的状态,小声嘟囔着,“我想降温……”
“你出了很多汗,我让那家伙去拿干净的衣服过来了。”
“唔……不能这么没礼貌……”
也没什么吧?师傅又不在意称呼的问题,平时反正也都是直呼其名的也没见他跳起来啊——本来他想要这么说的。
仰面枕在他腿上的翡翠紧闭着眼睛,因为出汗而黏在肌肤上的发丝如杂草般凌乱,现在却是一动不动了——如果她还有意识或许还会扯一嗓子,让他把自己的头发拨弄开才对。
……温度上来了?
酷拉皮卡顿了下,连忙拍拍她的脸颊:“……翡?师傅已经去拿衣服跟毛巾过来了,我过会用毛巾浸下水给你身上擦一遍降温。”
按她刚刚还有意识的时候判断,这种程度的轻拍会让翡翠下意识地给予他反馈的,然而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回应,这让少年不免皱起眉。现在手边也没有温度计一类的东西,自己的行囊里虽然有常用药物但也不要随便吃比较好。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是很好,温度上去了。我有点担心会变成持续的高烧,那样就麻烦了。”少年转过头,腾出只手伸向匆匆赶来的伊泽那比,“毛巾给我,衣服就放边上的石头上。我先给她物理降温换上干净的衣服,能麻烦跑趟腿去买个温度计和退烧药么?”
“你倒是使唤得挺麻溜的,反正我也打算去。”伊泽那比也蹲下,手掌放在自己跟昏迷着的弟子的额头上比对温度,“确实挺烫的……考虑到她之前没接受过正统的体能训练,我给她制定的练习计划是台阶式的,都是等她身体基本适应了再上一个台阶,理应不会过于疲劳导致发烧才对。”
“再怎么阶梯式对她而言还是高强度的范畴吧。……我不是很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既然选择了循序渐进,自然也清楚消耗的时间成本有多少,而且也对自己的阈值在哪里很清楚,她应该知道这个事实。那更不会如此鲁莽才对。”
“哦——”挪开了手,将毛巾浸到装有热水的木桶中的伊泽那比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弟子,“看来她什么都没有对你提起过啊。”
酷拉皮卡青筋突突了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本以为你们是情侣的,后来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不过你的恋情我自然会支持你的……当然这不是重点。”黑发男性熟练地拧干毛巾后便在两掌之间来回颠了几下,在手背确认了温度后他才俯下身擦拭女弟子的脸,将黏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是在你们遇到我的那一天发生的事了,那时她特地找到我,认真地拜托我教她学习念。”
少年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似是在寻找深藏在语言中的关键信息。
“就像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