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
佟明媚心虚，她当然不是为了请医生这事而来，这是她给自己、给顾千松设好的伏笔。她骂别人是墙头草，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人啊，最该为自己考虑了。
好在顾千松没有逼她一定回答要立刻这个问题。
“佟小姐再想想也好。”他说着起身，“来人，去叫方医生的团队。”
佟明媚跟着站起来要谢他。
外头老仆有老仆来道：“佟小姐的司机在门外闹。”
“哦，他许是看我来这样久，等的急了，顾老板，那我先回去等医生。”
“回去？”顾千松悠悠开口，“把你弟弟接过来就好。”
“这怎么好？”
“方医生只来我这里。”
佟明媚心一跳，她原先以为这事起码要周旋几回的，哪想这样快。顾千松已然在吩咐了，“你放心，找个稳当的司机，不会有事。”
她可以拒绝的，她有别的路可以走的，但她看着顾千松的眉眼，看他颀长的身姿，看这华贵精美的屋子，屋外是小桥流水的造景，纷繁有秩。
佟明媚垂下眼睛，她是愿意的，“嗯。”
*
佟明媚还是跟着去接弟弟了，她若不去，张妈那一定很担心。
临走的时候，她骗张妈：“我走了旁人的门道，带他去看医生，开点止疼的药。”
家里的司机在一边被她唬得不敢说真话。
张妈看着人将床上的佟旭修整个抬起，搬到车上，“阿弥陀佛，也好也好，保佑佟少爷平平安安，少受点苦。”
张妈对着天闭上眼睛，又道：“也保佑二爷。”
佟明媚跟车回到凤璇路1号，顾千松将佟旭修安置在南苑，方医生已经在等着了。一屋子穿白大褂的男人，她顿时心安，便该是这样，不要她操一点心。
屋子还是中式风格，但通了暖气，佟旭修身上的被子也能少一层。医生做完检查，对佟明媚说了大致情况，她都有数。
“方医生，他太疼了，能不能帮他开一些止疼的药？”
方医生闻言看了顾千松一眼。
顾千松正坐在离床有点距离的椅子上，手中盘着佛珠串子，感受到他的视线，淡淡道：“听佟小姐的。”
“当然可以。”
佟明媚松了一口气，客气道：“麻烦您了。”
“佟小姐稍待，我去取。”方医生指了指放在外间的医药箱，他们带了十几个，分门别类装得满满的。
顾千松朝佟明媚作了一个请她安心的眼神，便跟着方医生一道往外走。
到外间，方医生打开两只箱子，神色犹疑，看向顾千松，“这止疼剂用哪一种？”
“自然是止疼效果最好的。”
方医生还有顾虑，头点了点里间的方向，“杜冷丁止疼效果最好，但……想来这位少爷此前已经用过一次了，我看到了他手臂上的针孔，那么粗只可能是注射杜冷丁。现下虽然疼，但比之前好许多了，只要……”
顾千松显然没有耐心听他说这些，“止疼效果好，那么便用上。”
“可杜冷丁……”
“我知道。你只管用。”
方医生看了一眼他平和慈悲的模样，低头道：“是。”
再回到里间，佟明媚正顺着小修的眉骨轻轻抚摸他，似以为这样可以将他的痛苦抚平。她见方医生已经准备好了针，便让到一旁。
随着那半透明的液体缓缓注射，佟旭修的眉心果真平静了许多。佟明媚观察了一会，见他连额上的汗都出的少了。
“方医生，谢谢你。”
方医生惭愧地垂手，“佟小姐放心，少爷无大碍。”
送走方医生一伙人，顾千松从后面走过来，站定在她身边，佟明媚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裸。露出来的脖颈被他呼出的气蹭着，“这下放心了吧？”
“嗯。”
“你也该好好休息，看你脸色都不好看了。”他又近了一步，“明媚。”
他语气太温柔，像哄着她一般，佟明媚的心头热热的，“多谢你。”
顾千松笑：“怎么谢我？”
佟明媚僵硬地站着。
顾千松还在兀自低低地笑。
佟明媚想，这个男人跟魏奉山实在不一样。他明明那么温柔，却叫她紧张。
难道是因为魏奉山？他……佟明媚头疼。
“好了，已经很晚了。明媚，你好好休息吧。”说着，顾千松往外退了几步，“南苑你先住着。换洗的衣服，一应生活用品都已经准备好了，有缺的找谭平就好。”
谭平是他身边那个穿灰色长布衫的老仆，闻言朝佟明媚微微低头。
等他们离开，屋子里只剩她和照应佟旭修的两个小丫头。
佟明媚看了睡颜恬静的弟弟，揉了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