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杰克的帮助下,他尽全力处理好了世俗的一切。
有些人一直以为他疯了,因为他在跟他们看不到的人对话。
“他是个冷静的疯子。”他们评价道。
还有一些人会莫名其妙地跪下,抱住他的脚哭,对他祈福道:“挽救了两个国家,数百万民众的幸福,您就是清白无瑕的圣人,世间最伟大的圣人!”
但他没有沉迷于这个两极化的游戏,没有沉溺于被责骂的痛苦,也没有沉溺于被赞颂的荣耀。他尽快处理好一切,按照杰克的指引,向着圣城出发。
然而,这个两极化的喜剧仍然在路上上演着。人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所以,他们就像约定好了一样,彼此避开,就像一条泾渭分明的河流。一批人极力地赞颂他,等他们离开,另一批人,就来大力地唾骂他。或者,在下一个城镇,一批人极力地唾骂他,等他们离开后,另一批人,就来大力地赞颂他。
所以,他像一个拙劣的演员,刚被美食鲜花华服加身,不一会,就被扯破衣服,挨一顿揍。或者,他刚被辱骂推搡到泥泞里,像一个乞丐,下一刻,就被美服加身,身边围绕着美食鲜花和无数的笑脸。
他的生活简直魔幻极了。他在这一切极剧的变幻中,每天都尽力做着他的修行。不管是赞誉还是打骂,他都承受下来。但他还是不理解,会陷入痛苦中:他真的作对了吗?他真的做错了吗?直到不久后,他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儿。
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长得瘦小,有一头烂稻草一样金黄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自己动手扎了一个麻花辫,辫子歪歪扭扭的。她的裙子破旧,但是干净,只有鞋子上沾了很多的泥巴和灰尘。
她来到他面前说:“谢谢你,这是送给你的花。”她拿着一朵路边采的洁白的野菊花,送给他,眼睛干净得像是一面镜子,就像一汪洁净的湖水。她的眼睛里,不含任何欲望,没有狂热的崇拜,也没有深深的鄙夷。她只是干净地看着他,真诚地感谢他,就像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
这让沉默了很多天的他,忽然有了聊天的欲望。“你走了很远的路?”他怜惜地看着她鞋子上的泥巴,说道。
“是的,我从沃夫塔村子里过来。”她说:“谢谢你,让我的妈妈不再哭泣。听说战争结束,爸爸要回来了,她不再做噩梦,开始笑了。”
小女孩儿谈起这个,就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她散发出甜蜜的气息,就像一块甜美的牛乳糖,或者像一朵盛开的散发爱的小花,带着自由的小鸟儿的神态,她歪着头,眼睛亮晶晶地说:“我听说你要经过这里,就每天都过来看一下。大人们有事做,不会过来呀!”
是啊,他几乎要忘记了,除了那两种狂热的团体,其实大部分民众,对这件事都无所谓,当谈资谈论过后,就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只有这个小女孩儿,会将这件事记在心里,玩耍一般,每天走很远的路,在大路边等,有可能,他会路过,而她遇见了,就送上一朵花,表示感谢。
“谢谢你!”他几乎要痛哭流涕:“这是最珍贵的礼物。”
小女孩儿看着他眼睛里的眼泪,不解道:“你为什么哭了?”
“因为在黑暗里久了,温暖的太阳刺痛了我的眼。”他含着泪说。
“你真的好奇怪,”小女孩天真地说:“你看起来像乞丐,又像一个国王。”
他很久没有进行这么平静的聊天了。他感慨道:“是啊,真的好奇怪,其实,我只是个普通人啊!”
“花送到了,那我就回家啦,我妈妈还在等我。”小女孩儿告别后,蹦蹦跳跳地回家了。她很高兴今天做到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以后就不用每天走这么远的路啦。
“谢谢你,你就是我的天使!”他喃喃道,将那朵花贴在自己胸前。他找回了自己的平静,也找回了自己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