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中(1 / 3)

回季州后,徐俟清马不停蹄地去医院缴齐了这段时间欠下的费用。她依旧可以像之前一样去超市收银,哪怕只是短暂的临时工,能攒下一些是一些,还剩一些结余够再撑许多时间了。

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容色更憔悴了一些,护工在一旁叨叨絮絮抱怨着工作量太大,工资太低。徐俟清把她拉到门外走廊,小声请求:“对不起啊李阿姨,我一个人实在是照看不过来。这样,我再给您每天多二十块钱可以吗?”

她试着去露出那双在肖明树面前展现的可怜与软弱的眼睛,也确实收到了成效。

李阿姨无奈点着头答应:“也就是看你一个小孩子。”

徐俟清乖巧应承:“谢谢您了,这么用心细致地照顾我妈,要是没您,我都不知道一个人该怎么办了。”

怎么会有人不心软呢?皮肤白皙眼睛水灵灵的小姑娘轻声低气地请求、感谢、赞美。

她好若瀑流下绿潭中的天鹅,美丽纯洁而脆弱。

擦好自己的泪水后,徐俟清再次推开病房的门,坐到苏永丽的床边,轻柔抚摸着她青筋凸起的手。

苏永丽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而后挣扎着想坐起来抱抱徐俟清。

徐俟清拉来床尾的升降手摇将母亲背部的床板调高,而后拉过苏永丽的手,将它踏踏实实地放到自己的腰间,口里喊她:“妈妈......”

“嗯。”苏永丽的回应短暂却有力,徐俟清觉得自己置身于温暖的海域,四周是阳光和亮粼粼的波光。

“谢谢你在这里等我哦。”谢谢你在这世间与我为伴,徐俟清想说的还有这一句。

“我爱你。”苏永丽用浅浅的耳语,她希望徐俟清听见,却又怕她听见。

“我知道。”她也小声回她。

目光对视,彼此的眼睛里凝着盐的湖泊。

徐俟清回到出租屋将东西稍作整理,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木桌上凝了一层灰。她接了盆清水仔细打扫过屋里的每个地方,因未吃早饭而有些头晕后才停了下来。

徐俟清躺在床上,想着该去给肖明树发去消息,却又不知道该发些什么。她本该是有许多话同他说的,却一步不能逾矩。

【我平安到家啦。谢谢。我会尽快把钱还上的。】依旧是不肯对他直称“您”这样疏远的称谓。

可她并没有如往常般等来肖明树的回复,本来以为是他公事繁忙,过几天应该就会回了。

但后来徐俟清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之后又过了四个月,徐俟清才终于再次检索到他的消息。她不知肖明树究竟伤到什么程度,电话前后打过好多遍,短信也发过许多条,终究石沉大海。

【2017年12月1日,李东泉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李东泉杀人案担当检察官肖明树及检察官助理任理想几月前在协助警方抓捕时发生意外,之后被送往医院治疗,如今均已康复出院。】

-

肖明树记得有人在拼命喊他的名字,他好像是处于颠簸的车上。去世的母亲和哥哥出现在他眼前,他伸手去抓,可却不能动弹分毫。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腹部一阵被摩挲的寒凉,而后听见有人说:“手术刀。”

然后便是寒刀划开皮肉的痛觉,他的五脏六腑被反复摧藏。他猛力去喊,却无人应答。是会痛的梦境吗?何以如此真实?

肖明树将神识凝聚在指尖,但紧接着而来的是温热的手钻进他的身体所起的不寒而栗,脏器被手术器械肆无忌惮地搅动着,他从未如此恐惧。

“滚!”他冲着那只手怒吼,拼命想睁开眼睛,终究也是无济于事。

有人喊:“肺部裂伤严重,出血多,需要插管。”

“患者血压心率升高!”

一阵窸窣杂乱的脚步声过后,肖明树再次跌入无边恐惧深渊之中。

从手术室出来后肖明树昏睡了一个星期。到一个飘着雪的夜晚,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四周:耀眼惨白的灯光,堆满案桌的水果和一些枯萎的花。

肖平梁拎着水壶推门进来,见他醒了又去按响床头的呼叫器,“醒了?”他问。

肖明树眨了眨眼睛,无意识间竟有眼泪划落眼眶。他想说话,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力气。

头部的疼痛应当是在他醒来之前就持续在发作的,他一阵恶心,不能够喘上气来。

医生和护士很快到来,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一片刺眼的白色如扑涌过来,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肖明树不能说出他遭遇了什么。他曾见过类似的案例,有病人在手术中出现了术中知晓的现象,术后的严重创伤使他不能够正常生活,被企业辞退。

他还有许多的疑虑亟待解决,不能失去检察官的工作。

肖明树模糊记得在雨刚开始倾落时,有人用尖锐的石块儿类似的东西,狠狠楔进他的肚子上。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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