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郁抬头看了眼幽蓝色寂夜。
狂风吹得珙桐树叶飘落在院中,那盆被房东千叮咛万嘱咐的翠绿薄荷在狂风中显得弱小又可怜。
南星郁感觉把薄荷盆栽抱到一楼。
“唔——”
似乎有什么声音?
电闪雷鸣,暴风雨即将来临。
南星郁刚打算收衣服,就眼睁睁看着那件料子轻薄的白衬衫被吹飞到邻居阳台上。它歪歪扭扭地挂着,半个衣摆垂在空中乱飞,却怎么也吹不下来。
南星郁站在阳台一隅,探出半个身子试图用手勾那件衬衫。
衬衫摇摇晃晃,南星郁的手指也跟着摇摇晃晃。
眼见够不着衬衫,南星郁侧眸看了眼隔壁漆黑的房子,杜先生似乎不在家?
如此想着,南星郁胆子也大了些,打算翻墙去对面阳台。
就在南星郁刚爬上自家阳台之际,隔壁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从南星郁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你在做什么?”
闻言,南星郁看见一袭白衬衫,佩戴金丝边眼镜的邻居站在他家阳台上。
他的面色平淡,对于南星郁即将翻墙来他家的举动似乎视而不见。
轰——!大雨倾泄而下。
银白色闪电照亮南星郁半个面庞,她宛如琥珀般的浅棕色眼眸在看见杜流空出现时闪过一抹光亮。
原来杜先生在家。
南星郁眉头一松,退回自家阳台后,指着那件被挂在阳台一隅的白衬衫道:“不好意思,我的衣服被吹翻你家阳台。”
“可以麻烦杜先生还给我吗?”南星郁对他浅笑,语气温和又礼貌。
杜流空微颔首:“可以。劳烦南小姐过来一趟。”
“请走正门。”杜流空补充了句。
闻言,南星郁讪笑一声:“好的,谢谢。”幸好这位邻居没有生气她要翻他的墙。
杜流空拿衣杆拾起那件白衬衫,夏天的女士衬衫面料柔软轻薄,一股好闻的洗衣液味道,似乎和它的主人一样散发出馨香。
杜流空眸光微闪,将客厅的灯以及大门打开,静候其主人的到来。
“咚咚——”
邻居家的房门为她而开着,但南星郁还是敲了两下房门才进去,将客气疏离与礼数做得十足。
“实在不好意思,大半夜还麻烦你开门。”
南星郁礼貌一笑,她的目光却不小心落在客厅茶几的药瓶上。
灯光照耀下,药瓶的寸量在桌上留下阴影,褪.黑素三个字被淹没在黑夜中。
‘melatonin’被南星郁看个正着。
南星郁眼中笑意微敛,心中升起一股无意间撞破邻居先生秘密的感觉。
她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姓杜。
“没关系。”杜流空将衬衫递给南星郁,面色淡然。
分明是凌晨,这位邻居还穿着正装,他身后不远处,一只行李箱在等候主人带它出门。
“杜先生这是要出远门?”南星郁试探性问出一句。
闻言,杜流空轻点头,他垂眸掩下眼底情绪,解释般说道:“清晨六点的飞机。”
“那是该早点出发。”南星郁了然点头,公寓离机场远,加上安检等,倒也说得过去。
杜流空推起行李箱:“南小姐早点休息,我就先走了。”
“好。”南星郁神色讷然。
两分钟后,南星郁看见杜流空拿起初见时的黑色长柄伞,他的白色身影在雨夜中变得模糊。
南星郁突然灵光一闪,于是对着那道雨中背影大喊:“杜先生,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听到背后话语,杜流空停住脚步,谦逊道:“当然可以。”
“你好,我姓杜,杜流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