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中的狗狗看起来情况很不好。
它瘦骨嶙峋,一道伤口翻卷着沿着左胸而过,一直到了肋骨之下,此时虽然没有再流血了,但皮毛上沾着的血渍已经结了冰渣。
苏纹向它谨慎地走了几步。
狗狗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人在接近,它抽动了两下,发出小声又沙哑的抽泣——听起来很像是在哭。
它想求救,但是没有力气了,10月底的寒风正在迅速带走它的体温。
苏纹赶紧拨通了附近宠物医院的电话:很遗憾,没有人接。
大多数的宠物诊所没有夜班,苏纹打了一圈,才终于接通了一个十几公里外仍在工作的医院电话。
接线员的背景音也是一片兵荒马乱:“……今晚特别忙,我们严重人手不足,就算过来了也要排队至少三个小时……”
加上打车的话只会更久,而且今晚这样,还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车。
接线员也着急地说着:“……伤口不再流血了是吗?建议现在回家喂水和清理伤口,在家看护观察是否发烧,明早来宠物医院!”
他匆忙地挂掉了电话。
苏纹握着手机,指尖被吹得凉透了。
而地上的狗狗状态更差,他快连小声呜咽的声音都没有了。
也许他也不知道能否见到明天。
无家可归的狗狗,不知道他到底遭遇了什么,如果发现得再晚一点,可能就会是一具僵硬冰冷的尸体。
在这一时刻,在冰冷的月光下,苏纹奇妙地与他产生了共情。
无论如何,今晚不能留他在这里。
苏纹用尽最大努力,在不刺激他伤口的情况下,将狗狗扛回了自家公寓。
好在这只狗狗虽然看着是大型犬的骨骼,但实际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才让苏纹能够扛回家。
也就是因为苏纹租的公寓便宜,高档一点的大楼都不一定能让狗进来。
苏纹拿了毡毯,将狗狗安置在上面,又准备了清水放在他口边。
然后就用干净的纱布,沾着淡盐水擦干净了伤口周围,又将其包扎好。
这是最基本的护理操作了,她毕竟不是兽医。
整个过程中,这只介于德牧和边牧长相之间的狗狗睁过几次眼,但完全没有反抗或者挣扎。
尤其是在盐水清理的过程中,他竟然连哼唧都停止了。
苏纹往他的口中滴水,狗狗舔了几下,又睁开了眼睛。
大眼睛水汪汪地看向苏纹,仿佛在说着:谢谢你。
因为不确定狗狗会不会发烧,苏纹算是在沙发上守了一夜。她困得脑袋一点一点,几乎是每半小时就要醒一下,去看看狗狗身体是否有起伏。
直到快天明,苏纹才支撑不住地半晕半睡了过去。
……
苏纹是被手机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对面是李晴的声音:“你没事吧苏纹,马上都要上课你了你怎么还没来?”
对了,今天还有课!
再看时间,还有10分钟就上课了!
苏纹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学校赶去。
直到坐在了课堂上,被寒风吹得清醒的苏纹才转转迷糊的脑子,想到:
天啊家里还有只狗!
不过好在昨晚狗狗一直没发烧,而且还喝了水,今天去宠物医院,应该……来得及吧?
只有一个小时的课让苏纹度日如年,她少见地在课上走了一会儿神。
就这么一点也被屠丽抓住,下课后,她似笑非笑地:“怎么这么慌张啊大学霸,总不至于是昨晚酒后睡了个男人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要是需要紧急避孕药……”
被她八卦套话的人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径直冲了出去,将她晾在了原地。
苏纹开门时带起一阵冷风,把她灌了个透心凉。
苏纹急匆匆地打开家门,目光扫视了一圈,心猛然沉了下去:
原本安置狗狗的软垫上,狗不见了。
她便走进屋里轻声呼唤:“狗狗,doggy,好男孩(good boy)……”
反正M洲这边叫狗狗的词她都用了个遍,直到她口不择言地叫出,“……甜心……”
卫生间里终于有了动静,苏纹一抬头,一个好看的不行的男人,正拉开了洗手间的门。
苏纹:“!!!”在一瞬间她大脑都一片空白,但是入室、抢劫、防身等词语先后混乱地从她脑子里冒了出来,她放任身体反应,一扭身进了厨房抄起了菜刀和擀面杖,对准了男人。
而出乎意料地,那男人一脸平静,径直——坐到了她准备的狗垫子上。
苏纹,反而有点懵了。
这男人长得极为高大,骨架宽阔,他笔直地跪坐在苏纹面前,阳光照射在他格外高挺的鼻梁上,一双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