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朝阳院。
“那老头儿最近有什么动静?”
院内,婢女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才答道:“回公子的话,老爷近日要安分许多,只是……”
婢女话至此处,有些欲言又止。
楚临风抚琴的手一顿,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悦:“说。”
“老爷前几日传了谢佥事来府上,二人在书房里不知说了些什么。”
“哦?”楚临风挑眉,说出的话却显得意味深长,“看来我这位好妹妹,倒是得那老头重用。”
那婢女是个惯会看眼色的,她连忙接话:“公子,那谢佥事哪能算您的妹妹?只是个来历不明的养女罢了。”
楚临风幽幽地看向她,却不说话。
婢女心下咯噔一声,正打算请罪之时,耳畔却响起了他的声音:“说得好。”
婢女的动作顿在半空中。
“不过就是那老头手底下的狗罢了,”楚临风站起身,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情,“养女,倒是说得好听。”
“公子说的是。”
“对了,”楚临风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夫人最近如何?可有胡闹?”
一提到夫人,婢女更紧张了:“回公子,夫人砸了许多东西,已经两日未曾进食了。”
也无怪乎婢女紧张。
这夫人简直就是楚临风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府里的下人对夫人的事也是谨慎得不能再谨慎。
果然不出婢女所料,楚临风眸色一沉,皱眉道:“我留你有什么用?”
婢女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忙磕头求饶。
“公子!公子恕罪!夫人她闹绝食,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啊公子!”
楚临风却不愿再听,他摆了摆手,示意院内的侍卫把人带下去。
随即他便扬长而去,风里只留下侍卫的叹息声。
“这婢女也是可怜,公子不敢怪罪夫人,倒是苦了她了。”
“嘘,可小声点,你就不怕被公子听见?”
“知道了知道了!”
-
正值冬日,大雪下了三月,仍未有停歇之意。
镇抚司内,谢遥穿着一件披风,撑着伞只身走在雪地里。
“大人!找到了!”
谢衔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她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见少年急冲冲地跑出来。
谢衔跑到她面前,摊开掌心,上面赫然是一只蛊虫。
“大人,属下那日遇见的蛊虫便是这种!”
谢衔说道,“这蛊虫藏得深,竟在死者的身体里,难怪尸体都没有伤口。”
谢遥只淡淡地扫了蛊虫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果然如此。”
从发现观音寺的异样之后,谢遥就一直在想,其中的香到底有何作用?
香是无毒的,只是容易让人沾染上味道,并不具备杀人的手段。
既然如此,凶手为何要苦心积虑安排这一切?
但若是这香就是蛊虫杀人的条件,那么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蛊虫极小,只要钻进人的身体里便极难被发现,同时也能杀人于无形。
“如此看来,凶手便是用这蛊虫杀人了。”谢衔正色道,“大人,贾恒必定脱不了干系。”
“走,去贾家。”
“……”
谢遥这次没有派锦衣卫出发,只穿着便服,带着随身侍卫谢衔前往。
谢遥近日毒发两次,即便是身子再好也撑不住,在谢衔的坚持下,两人还是坐上了马车。
没成想路上却被耽搁了。
马车行至街道,只听车夫‘吁’的一声,倏地停了下来。
“到底是哪家不长眼的?还不快给我们家夫人让路!”
马车外传来一道呵斥声,谢遥掀开车帘,就见他们前路还停着一辆马车,光看上去就华贵非常。
谢衔皱着眉,还没来得及呛她,那人便又开了口。
“我家夫人可是贾府的大夫人!贾府!整个上京城最有名的富商!你们若是识趣点,便赶紧让开!”
谢遥眉头一挑,贾府的夫人?
还真是来得巧啊。
一听是贾府的,谢衔一时间也没了注意,他侧身问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谢遥还没回话,却听车外忽而传来沈辞的声音:“贾府好大的威风。”
谢遥扶了扶额,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怎么又是他?
那侍女在看清来人后神色一变,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这出了名的侯府小公子她自然是认得的。
那南平侯只有这一个弟弟,那自然是宠得不得了,寻常人家没人敢惹。
贾夫人也一直没有发话,似是打定了主意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