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杀了这个又蠢又毒的公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谢遥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
谢遥下手毫不留情,剧烈的疼痛让顾颜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登时瞪圆了眼睛,张口就要尖叫出声,却被谢遥眼疾手快地点了哑穴。
谢遥倒也没有那么肆无忌惮,她穿着一袭夜行衣,带着面纱,把她的真容遮个严严实实。
所以顾颜根本认不出她是谁。
顾颜张了张嘴,一直说不出话。手上的痛感越发强烈,她不断地摇头,一边扭动身子,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谢遥冷眼看着她挣扎的模样,正要举起小刀去挑她另外的手筋,却见顾颜挣扎得更厉害了,双目瞪圆,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什么东西在她背后?
谢遥冷不防地转头往后看,即使心里有所准备,但眼前的画面还是让她吓了一小跳。
站在她身后的赫然是……一只鬼?
也难怪顾颜会有这么大反应了。
那只鬼像是刚从窗边翻进来,见到谢遥后愣了几瞬,似是没想到谢遥也会在此。
还没等谢遥出手,那只鬼就火急火燎地翻出窗,看那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模样。
不对,应该说是人。
谢遥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个人的影子。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
许是顾颜的动静实在太大,惹得门外守夜的侍女叩了叩门。
这突如其来的“鬼”实在是扰乱了谢遥的计划,她之所以没有直接打晕顾颜,就是想看她痛苦挣扎的模样。
如今还没看够,顾颜就先一步惊动了府上的侍女。
谢遥冷冰冰地看了眼顾颜手上肿胀的伤口,把小刀扔在了地上。
还真是……可惜啊。
她对上顾颜近乎怨毒的目光,眉眼弯弯,笑道:“下次见,公主。”
随即她一个转身,轻松翻出了窗。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屋外的侍女见顾颜迟迟没有回应,推开门走了进来。
—
天上寥落得挂着几颗疏淡的星子。
等谢遥安全出府的时候,整个公主府才开始灯火通明。
不过后续的事情谢遥可就不管了。
水面倒映出月亮的影子,谢遥独自站在小舟上,看着岸边的芦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小姐是有什么心事?”
一道声音倏地自耳畔响起,这语气和腔调,谢遥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谢遥挑眉道:“沈公子喜欢扮鬼?”
她已经猜到了。
只是没想到,沈辞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亏他想得出来,竟想着半夜去公主府吓顾颜。
“谢小姐聪慧,”沈辞似笑非笑,带着点勾引和促狭,“不过,你还是把那副模样忘了比较好。”
“我已经把那丑陋至极的易容卸下了。”
不知怎么的,谢遥的思绪突然转到了那日贾府大火时,她垂下眼帘,低声道:“沈公子还敢单独与我待在一处?”
她偏过头看着沈辞,散漫道:“你就不怕,我再杀你一次吗?”
“此时夜黑风高,”沈辞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随意,“你要我的命,拿去便是。”
在贾府之后的种种相遇,沈辞对于这件事情没有质问,没有愤怒,他还是如往常一般态度。
其实后来谢遥有动过再杀一次的想法。
只是现在,她似乎有点不想动手了。
“若沈公子把命看得如此随意,”思及沈辞方才的话,谢遥的眉眼冷了几分,“那你的命又有什么值钱的?”
沈辞道:“那你呢?”
他这一句话却把谢遥问住了。谢遥脑子“嗡”地一声,只觉恍惚又空白。
“谢遥,你有认真对待你的命吗?”
谢遥不语。
她知道,这些话沈辞估计在很早以前就想问了。
比如她身上霸道异常的毒,又比如她这一身来得诡异的武功。
沈辞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么也定然知道,李靖瑶虽然刁蛮任性,但武功只是个花架子罢了。
谢遥如今的这一身武功,怕是连自幼习武的人都难以超越,她是如何在短短六年时间内练成的?
除了谢遥没人知道。
只听沈辞又道:“你方才说,我把命看得随意……”
“我想说,不是。”
谢遥没懂,她问道:“你想说什么?”
“并不是人人都能随意取走我性命的。”
余音落地有声。
水波荡漾,照映在江面上的影子并肩而立,像极了一对璧人。
明明是寂静的夜,谢遥却能清楚地看见少年眼里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