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山路两侧的树木阴影逐渐由短变长。
洛孤绝一路背着苏盈,自始至终都没有将她放下,直到城门口,为了避免行人打量的眼光,苏盈才从洛孤绝背上跳下来。
不过两人的手仍是紧紧握着的,在街上并肩而行,回了客栈。
但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才到门口,外面张望许久的店小二突然跑过来,神情焦急:
“两位少侠,不好了!今早小人打算送些新鲜饭菜给那位小客人,等开了门锁,发现、发现……”
“发现什么?”洛孤绝的心往下一沉,揪住店小二的衣领。
被对方冷厉的神色吓到,店小二不敢吞吞吐吐:
“发现厢房里的小客人,不见了!”
“什么?怀光失踪了?!”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苏盈想也不想,飞奔上楼,一脚踹开房门。
果不其然,房里空空荡荡,只有半推开的窗户,显示着萧怀光逃跑的路线。
在客栈里找过一圈,洛孤绝果断对苏盈道:
“在碧落城分开找,怀光现在没有武功,也没带银钱,跑不了多远。”
苏盈点头,但离开厢房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化功散的解药还好好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的药丸丝毫未动。
按理来说,即便要逃跑,以萧怀光的性格,肯定也是先吃了解药再跑呀。
她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一个更可怕的猜测浮现心头,苏盈竭力让自己不要多想。
或许萧怀光逃脱的时候,化功散的药效已经过了,所以他才没有动这瓶解药吧。
正当苏盈与洛孤绝分头在碧落城搜寻萧怀光踪迹的时候,城门口驶进一辆四马齐驱的豪华马车,在街道上横冲直撞。
即使苏盈迅速地躲闪,依然一个踉跄,差点撞到旁边的摊位上。
“齐家的马车?”认出车上的白泽图章,苏盈蹙眉。
等马车在城里最大的酒楼前停下,齐曜搂着貌美婢女从马车里出来,苏盈决定跟上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母亲真是的,何必逼我参加七绝大会,我们齐家绵延数百年,家大业大,还怕就此衰落了不成?”
连日的赶路让齐曜憋了一肚子火,刚进入雅间落座,就对着怀里的婢女抱怨道。
“公子说的是,不管将来是谁当家主,齐家定能蒸蒸日上。”
“就你会说话。”齐曜拧了一下对方的脸颊,在婢女的娇声软语里,旁若无人地饮酒作乐起来。
屋顶偷听的苏盈对两人的谈话不以为然——怪不得古人说君子之泽,三世而斩,若齐家的晚辈个个都像齐曜这样子,齐家能不能撑过两世都不好说。
在屋顶上呆了半天,见齐曜只是和婢女调笑,没透露其他更有价值的信息,苏盈意兴阑珊地打了个哈欠,准备跳下来再去别的地方寻找萧怀光。
不料雅间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一位遍身绮罗,梳着灵蛇发髻的美貌贵妇在侍女的簇拥下,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齐曜看见那名贵妇的一刹,吓得手里的酒杯都掉了下来,碎屑铺了一地,婢女也慌忙理了理衣裙,从他怀里出来,伏倒在地上。
“母、母亲。”齐曜结结巴巴地道。
齐王氏理也没理儿子,一个眼神示意,身旁的嬷嬷直径过去揪起婢女,甩手再反手,利落地给了她两个巴掌,打得婢女脸颊高高红肿起来。
“拖出去,卖了。”齐王氏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命令道。
婢女忙不迭地爬过去,抱住齐王氏的脚:
“夫人、夫人我错了!我不该勾引公子!求您不要卖了我!”
齐王氏冷哼一声,嫌恶地抽出腿。
求不动齐王氏,婢女又连连冲着齐曜磕头,哭得梨花带雨:
“公子,公子,看在我服侍您这么久的份上,帮我劝劝夫人吧。”
齐曜不忍地看看她,再看看母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然而齐王氏淡淡眄了他一眼,齐曜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警告完儿子,齐王氏微侧过脸,对雅间外的家丁道: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没听见我先前说的吗?”
之前还在齐曜腿上千娇百媚的婢女,瞬时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家丁架住胳膊。任凭她再怎么挣扎哭喊,终究如丧家之犬一般,被狼狈不堪地拖出了房间,连带着哭喊声也渐渐远去。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苏盈透过瓦片的缝隙看到这一切,不得不惊叹于齐王氏的杀伐决断。她决定留下来,继续观察齐王氏的动静。
未曾想因为蹲的时间太长,她腿有些麻,稍稍一动,被掀开的瓦片之间,不小心落了几粒石子下去。
“谁?!”齐王氏瞬时抬起头。
苏盈暗道一声糟糕,赶忙点足跃至旁边的楼阁上。
等齐王氏追到窗户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