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云南大理。
春和景明的古城舒适古朴,行李箱的轱辘声,马蹄声在古城小巷中悠悠响起,风儿一吹,原始的牛粪味扑鼻而来,夹杂着空气中混合着的青草香。
赶马人摇晃叮当,哼着老调,自得其乐。
悠悠漫步的老街里,坐在院角的老奶奶们围坐在一起做着手工,看着外面年轻姑娘脸上笑出了褶子,津津唱道:
山下小河淌水
清悠悠
月亮出来照半坡
照半坡
望见月亮想起我阿哥
一阵清风吹上坡
吹上坡
鹿雨陷在声音外,而她们生在歌曲里,旋律淡淡幽幽,也跟着歌声哼了哼。
她走在路上,只觉得这里比四年前更安逸,站在这里让阳光泡上一泡,时间都慢下来。
她把行李箱搁在墙角边,人虚虚靠在上面,点开手机地图,顺着地图上的路线找民宿位置。
古城紧凑,许多民宿都建在老居民区中,地图的导航像进入迷宫,人跟着导航转来转去却仍就在附近。
鹿雨倚着墙壁歪着头,拨通了民宿的电话,期间,她看着前面的屋顶,发现上面好几只猫儿坐着舔毛,阳光下猫眼竖起来,威风八面。
“你好,鹿鸣舍。”电话接通,一道清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声音没有夹杂过多的感情成分,却让鹿雨微微感到熟悉,如果不是她没租过这个小院,还以为是她曾经见过的人。
她收起思绪,咬了咬嘴唇说:“我租了房,但现在在古城里找不到路了。”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很随和:“古城四通八达,一般人不经过半天的兜兜转转都不容易找到,你现在在哪,或者周围有什么建筑物?”
鹿雨打量一圈,道:“这里有颗老树,前面有个刻木匠的老人。”
“刻木匠的老人是吗,你等一会,我马上出来接你。”
小巷交织,更要认路,鹿雨想了想对他说:“这样吧,你告诉我怎么走,我自己认认路。”
鹿雨在他不说一句废话的方向指引下,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民宿,门口的木门上雕着云南最传统的木雕工艺,是化繁为简的花鸟鱼虫,旁边的墙壁上挂了一块牌子,写着正是鹿鸣舍。
她提着行李箱走到民宿小院,目光先转了一圈,庭院清光四射,地上种着红花绿草,小瓦墙上爬满了刺藤,角落还有一个鱼池,偶尔响起几声鸟叫,安安静静的四方天地像个世外桃源。
大隐于市,小隐于野,这地方不赖。
鹿雨走进小瓦楼,微尘里,简单的布局很显空间,室内民族风格很浓重,有种闲适惬意感。
后面的茶桌上,她看到一个肩宽体直的背影,雾气蒙蒙,耳边传来咕噜噜的泡茶声。
鹿雨拨掉额前的碎发,身体懒洋洋地靠在前台,对着里面人漫不经心道:“老板,我定了房。”
程朔放下重彩陶瓷茶壶,茶盖掀开了一指大的距离,往外走去。
鹿雨见人过来,颔首,语气淡淡:“订房人鹿雨。”
程朔抬头看她,眼前人儿身影融化在外面亮影下,影影绰绰,待看到她的模样眉头不禁微挑了下,她的瞳孔偏淡,显得眼神冷冷的,微微颔首的样子和往日变化万千,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长白山,老人少年后面的仙女儿。
鹿雨看着他不露声色的盯着自己,将手懒懒的往脖颈上一放,走过去将自己热乎的呼吸喷在他脸上:“看够了没?”
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几乎把茶香掩盖,他收起目光,头往外侧了侧:“咳,对不起。”
“道什么歉。”鹿雨无谓一笑:“对租客这么没经验。”
程朔瞅着她,又往她身后一瞧,一个人来。十二月长白山,四月云南,短短半个月就见到她两回,还真能跑。
不过,她这话什么意思?程朔皱了皱眉,说他土?
他的目光在短暂地掠过她后,一本正经对名字:“哪个鹿,哪个雨。”
鹿雨一听,“诶”一声没和他理论,手指往外一指:“喏,和你民宿一个姓,只在梨花风雨处的雨。”
程朔故作不懂,冷静严肃:“哪个?”
鹿雨破功,白了他一眼:“下雨的雨,文盲!”
程朔内心想笑,嘴角不经意轻哼一声,淡淡瞟了她一眼:“鹿鸣舍的鹿,下雨的雨,好名字,身份证给我。”
当着面夸人,鹿雨便不在于他计较,从包里拿出身份给他。
程朔盯着上面的照片匆匆略过一眼,面不改色:“房间二楼左转,第三间。”
鹿雨拿着钥匙串,拎着行李走两步停下来,眯着眼睛晃了晃钥匙串,明明是请求却说的肆无忌惮:“帮我提行李。”
……
程朔送完行李,下楼喝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