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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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府正门
众家丁拿着棍棒菜刀砍柴刀与佩刀羽林卫僵持着。
带头的副郎将魏寻厉色对李管家道:“我等奉命行事,还请李管家不要为难。”
李管家到底是见过些场面,面无惧色,笑道:“小人自是不敢为难魏副郎的,只是——”
“只是李管家也是奉本宫之命行事,还请魏副郎也不要为难。”
角门内传来女子威凛之声。
众人一齐望向角门,只见门内走出一名提长剑女子,削肩细腰,柳眉杏眼,是娇媚风流皮相,却是英飒威武气态。
魏寻行个礼,“想必这位就是宋妃娘娘。”
宋意秋扫一眼虎视眈眈的羽林卫,慢声问道:“魏副郎这是要抄家?”
魏寻抱拳道:“娘娘言重了,只是奉命搜查,还请娘娘行个方便。”
宋意秋眼神凌厉,“奉谁的命?搜查令呢?”
魏寻:“昨夜惠亲王府遭遇刺客,时间紧急还未来得及下搜查令,娘娘不要误会,有人看到刺客往这个方向逃跑,住这一片的户部邢大人、吏部张大人府邸也都搜过的。”
那邢大人和张大人都是惠王一党,大水还能冲龙王庙?
宋意秋冷哼一声,将手中长剑提至胸前,说:“没有搜查令你们就敢带兵来,他惠王是皇子,我家瑞王就不是了?昨夜遭的刺客现下都辰时了搜查令还没下来?况且既是昨夜遭的刺客为何现在才来瑞王府搜?莫不是想趁着家主不在,欺负我一个妇人家?”
魏寻被她一连串问题问的头都大了,听闻宋家长女温婉柔弱,听谁说的来着,回头就去把他舌头割了。
军令如山,他也管不得这么多了,只得硬着头皮道:“娘娘,得罪了。”
说罢,便偏头抬手示意羽林卫动手。
瞬息之间,只听利剑出鞘声。
魏寻只觉心口冰凉,低头一把锋利长剑已没入胸口,顺着长剑望去,剑柄被一只纤细白嫩的手紧紧握住,持剑人正是那娇娇弱弱眼神却无比犀利的宋妃娘娘。
众人一阵惊呼!
噗嗤!
宋意秋拔出剑,剑尖指了一圈羽林卫,鲜血顺着剑尖往下滴。
魏寻脱力向后退两步,被身后羽林卫扶住。
宋意秋凛然喝道:“羽林卫魏副郎带兵擅闯瑞王府,欺人太甚!瑞王侧妃宋意秋誓死捍卫瑞王颜面,谁要进来,就从本宫的尸体上踏过去!”
一众家丁奴仆也来了志气,挥舞手中棍棒柴刀高喊:“誓死捍卫!誓死捍卫!”
周围看热闹的民众越来越多。
魏寻心口“哗哗”流血,脸色青灰,嘴唇发白,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羽林卫没了头目,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抬起魏副郎灰溜溜撤了。
宋意秋收剑入鞘,在家丁看客们鼓掌叫好声中转身跨进角门,拂地长裙遮住她疯狂颤抖的双腿。
打着摆子回到寄云阆,宋意秋合上门,背靠门瘫坐到地上,整个人都傻了。
看了看手中长剑。
杀人了,她杀人了!
她惊慌丢开佩剑,浑身发抖,崩溃地用力抓头皮。
一双白底黑长靴在她跟前立住。
宋意秋缓缓仰头,对上一张毫无血色毫无情绪的俊脸。
“毕剑,我杀人了。”宋意秋眼神空洞,轻声喃喃道。
毕剑垂眼看了她半晌,抬起手,还未落到她头上,院外传来脚步声。
宋意秋扭头在门缝里看见赵怀章正疾步往正房走,回头,毕剑已不见踪影。
她爬起来,打开房门。
赵怀章正好行至门前,看看脸色惨白的宋意秋,又看看地上那把父皇亲赐的宝剑。
他跨过门槛,走到宋意秋身前,见她神情恍惚,脸上的温柔没了疏离。
“傻了?”
宋意秋没回话。
估计吓得不轻。
赵怀章嘴角噙着笑意,将她揽进怀里,轻轻顺她的背,安抚道:“你今日做的很好,那魏副郎只是失了些血,没有性命之忧。”
“真的?”宋意秋抬头,眼睛里有了光彩。
“真的。”
宋意秋这才放下心,绷紧的身子也松弛开,额头一下一下磕着赵怀章结实的胸膛,嘴里嘟囔着:“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赵怀章被她磕的心脏也跟着乱撞,这感觉很陌生,他很不适应,又有几分流连,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顺背的大掌悬在半空,不敢落下亦不想放开。
宋意秋脑子渐渐恢复清明,想起刚才赵怀章夸她做的很好,那岂不是可以讨赏了!
她从赵怀章怀里挣脱开,抓着他胳膊,亮晶晶的眼眸睇着他,问:“王爷方才说我做的好,可否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