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裴小郎君年方十八,却是华山派掌门座下第一爱徒,一柄寒宵剑使得是游刃有余。当下就跳上论剑大会的擂台,要与那来自西域的毒手恩常一较高下!
只见那裴小郎君先动了,足见一点,身子便凌空三丈,寒宵剑的冷芒直直刺向那毒老头的面中……”
康熙下了朝,才走进慈宁宫便听见其中传来抑扬顿挫的年轻女声。他挥了挥手示意宫人们不要出声通报,驻足听了好一会儿,等听到那小姑娘舌灿莲花将飞檐走壁的功夫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欸,皇上怎么这会儿子来了。哀家和太皇太后正听幼清说民间的江湖故事呢!”
康熙往前几步,躬身行礼:“孙儿给皇玛嬷请安,给皇额娘请安。”旋即,目光落到了前一秒还口若悬河,后一秒就耷拉着脑袋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幼清身上。
幼清只觉得尴尬极了,康熙和清朝末代那些连刀都提不起的败家皇帝不一样,文治武功样样不差。在人家真正有功夫的人面前讲加入了大量夸张的艺术加工手法的武侠小说,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摆小摊遇上了城管队。
她只是想着既然没有机会讨好顶头上司康熙,就先在慈宁宫双巨头面前留下些好印象。而两位老太后,到底是土生土长的华夏人,对于独具华夏风韵的武侠小说的热情程度显然远超西方的各种悲剧和情爱的拉扯。她也只不过是投其所好,谁知道就这么不巧,撞上了懂行的康熙呢!
“方才完颜芳婉再给太后们说什么故事?朕听着到比民间的那些三国,水浒的故事还要更新鲜得多。”
幼清才悄咪咪地抬起头,就对上了康熙那一双似笑非笑地狭长凤眼。
她慌忙低下头,忍不住在心中暴了句粗口:
靠!今天怎么回事,这被抓包的运气真是差到没边了!
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到底是谁说康熙皇帝满脸麻子,身高一米六,貌若腌咸菜的呀!难道是因为平行世界的愿意,这里的康熙皇帝好大一只,而且……还有点小帅气。狭长的凤眼凌厉非常,面容也是棱角分明,十分的俊秀,同时也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畏。
“嗯?”
幼清一个激灵,哪里敢让顶头上司再问第二遍。好在在把自己压箱底的武侠故事拿出来讲的时候,幼清就已经演练了无数遍应答的话术,当下好不思索地说道:“奴婢这些江湖故事都是小时候听胡同里的一位说书先生讲的。据说最开始是由一位金庸先生写得故事,流传太久时代已经不可考,有些细节也有些模糊。说书先生自己进行了一些改编,才将这个故事再说给旁人听。”
“金庸先生?”康熙语气含笑,不像是发怒要惩治人的样子。幼清紧绷的脊背才稍稍放松了一点儿,别说,看着快三百年之后再武侠界大杀四方的老爷子被康熙爷念叨起来,这场面还真有点儿刺激。
只听康熙又说道:“这书生写得故事情节是跌宕起伏。但是习武之人,能飞檐走壁的都是少数。想故事中那样,能一跃比房梁还高,脚不落地行走千里的,不是习武之人,得是草原上的鹰了。”
太皇太后却不赞同地道:“皇帝自己习武,自然觉得这故事不切实际。但是幼清只是个小姑娘,连跑马都不会,哪里懂得这些功夫?哀家和太后也就是听个乐呵,又不会真让皇帝去找那能用轻功踏水过江的能人来当紫禁城的侍卫。哀家和太后这两个老婆子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位愿意用蒙古话给我们讲讲民间新鲜故事的好姑娘,可别被皇帝吓跑了。”
康熙连道不敢,“是孙儿不孝,没能陪皇玛嬷和皇额娘解闷。完颜芳婉既然能让两位长辈开怀,朕还要赏她呢,哪里有责怪她的道理。”
幼清低着头,捏了捏手指压抑下激动,一言不合就发赏赐?这样的康熙皇帝,可以多来点!
太皇太后拨动着手中的十八子,眼神却辽远坚毅:“你是大清的皇帝,肩膀上担的是整个国,能治理好朝堂政事,有生之年能让哀家看到大清的太平盛世,就是最能孝顺哀家的地方了。”
“其实孙儿此次来,却是有些头疼的地方想要再请教一下皇玛嬷……”
闻弦歌而知雅意,皇帝能和太皇太后商量朝堂政事,自己这个不熟的嫡母听着却不合适。皇太后站起身来,笑道:“哀家早上还有半卷经书没有念完,先行告退。”
皇太后都走了,完颜幼清自然也不好留下。她埋着步子,心下遗憾,这该死的后宫不能干政的封建规矩,她还不知道怎样才能知道皇上现在最关切着急的事情,想出个好法子将西方的科学思想潜移默化地传达给这位大清的皇上呢!
才走了两步,却听见背后传来康熙低沉的声音:“完颜芳婉也留下,朕……朕还有些差事要嘱托你。”
完颜幼清眼睛一亮,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呐!
“皇上有什么差事要吩咐奴婢?”
康熙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如今大清与三藩的战事正焦灼,你即使在闺阁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