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让本宫在这里站多久?”
雪惊鸿眨了眨眼,耸了耸肩。
“殿下,您可以沐浴去了啊?”
“哦?”
沧澜侧过头一脸审视地看向了雪惊鸿。
“就这样沐浴吗?”
沧澜抬手扯了扯自己到现在还完好无损地穿在身上的湿裤子。
“哦。”
雪惊鸿如醍醐灌顶,连忙山前一步,绕到了沧澜的身后,一脸殷勤地开始扯他的裤带。
“哦,太子殿下,您平日里沐浴习惯穿几件裤子?”
“脱光。”
漂亮!
雪惊鸿微笑着,一使劲将沧澜的裤子从上撸到下,贴心地提醒道:
“好了殿下。”
沧澜背向着雪惊鸿,无语地闭上了双眼,再三压制了心中翻涌的怒气,跨步进入了池中坐下。
双臂展开放于池壁两侧。
隔了许久,也不见身后有什么动作,便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愣着做什么,过来为本宫篦发!”
“是,殿下。”
雪惊鸿迈着猫步,来到池边坐下,抬手取下沧澜头上的发冠,解开束在头顶的发髻,打散了一头乌黑的长发。
温热的池水晕起一室的水雾迷蒙,沧澜眯起双眼,感受着身后的女子一双素手,撩动着他的一头青丝。
似乎那一头青丝根根都连动着他的心弦。
就是这一刻,每到夜晚都孤单无助的自己,被这一池温水浸泡,暖暖的安全感,让他心绪安宁,好想就这样,长长久久。
“鸿儿,你知道吗,我……我!我——!”
不知沉默了多久,沧澜的心理建设已经完备,准备向着雪惊鸿彻底敞开,温柔的语气开口,却在一侧头,头发被薅住了才发现……
雪惊鸿早已将他的长发与一旁的屏风穗子编在一起,编成了无数条辫子。
现在他整个脑袋与屏风已经连成一体了。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他的勃颈上已经被插了一根金针,现在的他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而罪魁祸首雪惊鸿,早已经绕到了屏风另一边的内室大床上,酣然入梦不知多久了。
而他武帝太子沧澜本尊,则是要僵硬地待在这池水中,冷冷地泡上一宿。
回想起这一晚上,沧澜真是欲哭无泪。
这些场景与他想象中的真是大相径庭,明明应该是帅气的男主狂撩萌妹的戏码,怎么到了他手上就变成了俏丫鬟智斗恶霸太子?
但,尽管如此,他不能发怒,也不能喊。
此时此刻他的状态,这要是被他的那群是女看见,那真是比死都难看。
第二日一早,沧澜便下达了旨意:
“侍女鸿儿资质欠佳,不适合在室内伺候,现罚做下等侍女,打扫留凤阁前院的院子。”
于是,这一日的雪惊鸿那橙色的纱织上等侍女服制,就变成了青色的布衣服饰。
但丝毫没有影响到雪惊鸿的心理健康。
当沧澜一个人坐在留凤阁三楼回廊慢悠悠吃着早饭的时候,便看到了楼下的园中,一个青色衣衫,梳着两个包子头的霸气女子,扛着一把巨大无比的扫帚,迈着目中无人的步伐跨入了沧澜的视线。
那把扫帚比她本人还要高上一节,但在她的手中,伴随着流水一般的法力运行,像一把巨大的武器,舞得虎虎生风。
沧澜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对着楼下的女子翻了个白眼。
于是愉快的一天便开始了。
先是负责收拾早餐残羹的侍女们失手打翻了餐盘,残羹洒落一地。
随后便有膳房的小徒弟忘了关好鸡笼,搞了一地鸡粪。
紧接着花房侍女突遇妖风,花瓣零落满园。
又遇上武帝太子临时兴起花树下舞剑,落英缤纷成群。
更不用说膳房师父刮落的鱼麟和秀坊姑娘打落的线头。
这一日下来,直到夜幕四合三更过后,那负责检查的老婆婆才点着头允许了雪惊鸿回去休息。
雪惊鸿放下了手中巨大的扫帚,就地坐在了池塘边的石头上,攥着拳头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小腿。
其实,扫地这种工作,对人身体的伤害性并不大。
但是架不住总有人受益院中的各色人等在地上留下各种痕迹。
而这些痕迹满满的都是侮辱啊。
最让人受不了的竟然是因为她的工作完成的最晚,晚饭已经没了。
雪惊鸿叹了口气,开始后悔。
后悔昨晚整沧澜有些太狠了,不然就算做个上等侍女,至少也有吃的啊。
真是……
就在雪惊鸿坐在池边托腮怄气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一旁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