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雪惊鸿回着笑,点了点头。
突然感受到身后沧澜的气息,来不及回头,便有一双炽热的手捋上了自己散在背后的乌黑长发。
“怎么连发髻都没梳好呢?”
旁若无人的这一句话,看似责怪,其实带了太多的宠溺意味。
涟漪在石桌的另一边坐了,抱着一杯茶,不明所以地看着沧澜。
“我来为鸿儿绾发。”
他突然的提议,让雪惊鸿有些发愣,却也是懵然地点了点头。
轻轻的一句话,让身后的朵郁垂下头去,规矩有礼地默然退开了两步。
这便是一早沧澜的吩咐,叫她不要为惊鸿梳发。
倚在树下的魁道弯起了唇角,似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垂下眼眸假装喝茶。
沧澜的心思,他还是能够猜到七八分的。
只有坐在对面的涟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冷地看向了沧澜。
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沧澜似乎是并未感觉到周围的人的动作,白皙的手指穿插在黑色的乌发之间,手法有些笨拙,却又异常小心。
他自己的心也是颤抖着,怕伤到了鸿儿。
极慢的速度,却是异常的认真,一缕一缕的发丝在雪惊鸿的脑后,慢慢盘成了一个同心髻,剩下的长发,则是随意地披在背后。
抬手与身旁折下一枝凤尾花,作为发饰,插于发髻之上。
“太子哥哥……”
面前,脸色惨白的涟漪站起身来,一脸错愕地看着沧澜:
“你……你不是说……她……”
此时看着沧澜一脸专情滴看着面前的雪惊鸿,颤抖着,却在也无法将剩余的话说出口。
沧澜不语,为雪惊鸿整理了额角的龙须刘海儿,这才正色地看着涟漪:
“涟漪,不要胡闹,过几日,叶秋就要回来了。”
这句话,明显带了些警告的意味。
“如果你喜欢,让叶秋也给你挽个发髻。”
“我……”
面前的涟漪如遭雷击,又羞又愤地站起身,甩了甩袖子转身便走。
“哎——”
雪惊鸿刚想站起来叫住涟漪,却被沧澜死死按了回去。
魁道见状摇了摇头,开口继续打圆场:
“这一提叶秋,涟漪妹妹可就害羞了。”
“还不是你们把她惯坏了。”
沧澜低低呵斥了一声,便又将目光看向了雪惊鸿。
朵郁也规矩地站在身后不远处,垂头看着脚尖。
只有雪惊鸿一个人感觉到,涟漪明显不是害羞。
凭着女人的直觉,她转头看向了沧澜。
涟漪,一定是很喜欢沧澜。
而沧澜,今天这个绾发的行为,一定有什么深刻的寓意是她所不知道的。
而这种寓意,显然伤害到了涟漪。
“鸿儿,我已经着人为你做了一身衣裳,是你喜欢的紫色。我生辰那日,你一定要穿上它。好吗?”
沧澜拉着雪惊鸿的手,目光灼灼。
雪惊鸿点了点头,沧澜开心地笑了。
坐在雪惊鸿身边,看着她,笑着说道:
“鸿儿,我说过的,我很喜欢你就这样安静滴陪着我。就这样就好了啊,我很简单的。除了偶尔喜欢出去打打架。”
“哦,我知道,我也说过,皮痒欠揍嘛。以后可以找我呀,又不是打不过你。”
雪惊鸿看着他,嬉笑着。
“唉,鸿儿啊,你啊。也就这点儿出息,真的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能欺负欺负我。”
沧澜无奈地摇了摇头。
“哈哈……”
在之后的几日里,沧澜带着雪惊鸿两个人离开了千寻山庄,携手在大陆之上,看着最美的风景,品味着最寻常的浓情。
平日里有关江湖之中的大小事务,都由沧澜的父亲洛海升全权处理。
而洛海升本人,却也是神出鬼没,行踪不定。
尤其是十年前夫人陈氏仙逝之后,更是极少以真面目见人。
由于洛海升的性格,再加上这么一个不着调的武帝太子,所有属于武林聚集性的盛会,便都被取消了。
更别说什么武帝太子的生辰,往常都是象征性地意思意思,后来就连意思都懒得意思了。
所以,沧澜给雪惊鸿的解释是,只是身边的朋友们聚一下而已,并不会有太大的动静。
而沧澜平日里并不会流连于什么风景故地,他一向目标明确,要么是去杀人,要么就是在杀人的路上。
所以,带着雪惊鸿,也只是在千寻山下乘着两匹骏马,与山下花海之中驰骋。
并肩于河水之畔,共赏夕阳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