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应龙面色沉重:“刚刚收到真人讯息,天网已快撑不住了!”话音刚落,忽听西北方向一阵巨响,虽在天际,声音却如撕裂大地。
众人寻声望去,九嵩山巅,一道血光燎彻西天!不几刻,大地晃动、南海翻腾、参天树倒、重山塌陷!
“走!”金应龙唤了一声,三圣兽带天上、梁悦望荆棘门驰去。刚到荆棘门的荆棘石前,真人已率众弟子迎了出来,金应龙急问:“祝城主如何?”
真人道:“金兄放心,他性命无忧,只是从今后……”
“道心被毁,修为尽丧?”
真人哀切点头。众弟子亦一同垂首。
“天网被破,老弟你作何打算?”
真人始终竟未言及,半晌后才道:“今日我率全部弟子恭迎在此,是代表九牧,为……为……为几位大人饯行!”说罢,已有弟子捧来酒盘,真人接过酒杯,一一递给三圣兽后,跪在荒野尘埃上,持杯含泪道:“我已三十三年不饮酒,今日,且破此例,请!”仰头灌下,连同无限不舍、愧疚、酸楚一起。众弟子早一同跪在身后。
三圣兽泪水涌落,道:“老弟,从今后,你要保重,我们会在另一个大千世界祝福九牧,祝福你。”以袖遮脸,痛饮而下。
饮过此酒,三圣兽还了一礼,又带天上、梁悦踏上归路,他们想问的事,真人是不愿说了,为了他们安心离开。
等回到重山山腰故居处,正看到,天相、傅志恒、夕然各坐一角,一见天上,前二者便跑来天上身前。
天上抱起天相,问朱鸾凤道:“傅志恒可有天赋?”
朱鸾凤道:“九道天赋,无一具备。”
梁悦先是同情,可很快缓了过来:“大叔,虽然这样,他可以和我一样学习御兽功法。”
青玄武道:“的确可以,我们可以带上他和梁悦,等在永牧州放他二人下来,让他们去御兽门拜师学习御兽功法。”
金应龙道:“兄台不是也要和小天相去找他父母嘛?待会一起去北地平原吧。”
天上终于问出口:“你们真的要走?”
三圣兽对望一眼,有口难言,可不得不开口:“嗯,其中原委,我们也无心去说,可我们要离开了。”他们不是要走,是离开。然则,念及九牧大地、生长家园的厚德载物、三贤的曾经教诲、无数已经牺牲的曾经并肩为战者,当此离开之时,他们怎不愧疚伤心加难过?正在这时,夕然来到了眼前。
夕然见三位长辈满腹心事,便走了过来,比划询问着他们为何叹息。
朱鸾凤与夕然最为亲近,率先开口:“我们要走了,但留你一人在重山里,实在放心不下,我们已经商量好,就送你去灵玉、木瑾姑姑那,好不?”
夕然看看朱鸾凤,又看看金应龙、青玄武,最后低下头去,半晌后,坚定摇了摇头,抬手指向山下的某个方向。
朱鸾凤望去重山下的净蓝湖畔,问:“你舍不得那颗梧桐吗?”
夕然缓缓点了点头。
“那里是我们遇到你的地方,是你重生的地方,是你父母永在的地方,我们理应告诉你那里发生的事。当年天之殇时,重山附近坠落了许多天火,其中一团,将一棵梧桐的树干贯穿。这棵梧桐生命力却也顽强,虽然遭遇此祸,竟没有枯死。随着时间逝去,因为风吹日晒,树干成了中空。因此附近的人们都说,那颗梧桐通灵。一年前,也就是你六岁之时,仍然不能说话。常说病急乱投医,你父母便带你去梧桐树前许愿。可愿望还没说出口,天魔的急先锋就来到了这座村庄。那日,我们找寻三贤至此,看到山下天魔为乱,急忙赶去救助。可天魔看到我们,早落荒而逃。我们正在救治村民,忽听村民说天魔逃离的方向还有三个人。可我们还是去迟了一步。天魔性情暴虐,难以忍下被我们赶走的窝囊,怎能不倾怒火?不巧的是,天魔逃离的方向,正是那棵梧桐所在。见天魔一路杀来,你的父母不敢心存侥幸,先将你藏入梧桐树干中,而后向两边分开奔逃。或许,他们好好躲在梧桐下,天魔未必能够发现,便能够躲过此劫。可女儿性命有忧,为人父母者哪有时间迟疑,哪能不做些什么而等待命运审判。因此上,才用了如此笨拙的方法。所幸,你父母料得不错,天魔果然发现他们,并追了过来。也不出意料,你因此得救,他二人丧生魔爪。”
夕然眨了眨眼睛,不知听懂了没有。
金应龙同情道:“可她终究不能说话,多少会有些孤独。”
朱鸾凤道:“九牧大地曾有一个传说,你们可听过?”
“九牧大地教我良多,但不知你指的是?”青玄武问道。
“闻鸾见影则鸣。”
“哦?这难道会是真的?”
“我也不敢确定。”朱鸾凤说了一句,再问:“你们还记得三贤是如何教会九牧苍生道法吗?”
“当然,三贤对世人道‘你们久居此处,就算你们和大地没有感情,大地也对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