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能够无比清楚地感知到一直停留在身边的影子,可我循着影子的方向找去却看不到任何人或人影。
“出来!”我大声说到。不管此时此地那个“影子”究竟是谁,既然已经被我发现了,那就赶紧现身吧。
“别刻意寻找,我一直在。”耳边响起的,竟是一个令我感到有些熟悉的带有一点点邪魅的男声。看到那个男干员—一袭黑衣,披着黑色斗篷,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面具,看起来,非常像一名职业的杀手。
“这位是Miss Christine,”一只优雅的黑猫慢慢地朝我靠近,"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离开,如果她喜欢你,她会主动靠近…没错,像现在这样。”
“想不到在这儿见到你,月。”
月…?清冷的月光如一层薄沙般轻轻落在寒光凛凛的双刃上,刀柄上那个象征着“鸮”的凸起的标志提醒了我一些自己作为杀手行动的第一年发生过的事以及有关“鸮”与另一个组织—猩红剧团的种种交集。
那还是大叔和“鸮”都还在的时候,大叔要我去做一笔大单生意,并许诺我若是事情办成了,便准许我进入“鸮”的总部。
据大叔描述,那次行动的地点在维多利亚的一所剧院,据说到时候要在这里举行一场盛大的表演,表演者是在维多利亚的一个剧团。而观看表演的人,不乏维多利亚身份显赫者,其中一个叫做斯塔西斯公爵的人就是我此行的目标人物。同“鸮”以往行动不同的是,我那次不需要人性命,只要夺取一个胸针。关于那个胸针,大叔只说它是一个很有实力的神秘家族遗留下来的东西,并未提及太多。而有关那个神秘的剧团,大叔同样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但从大叔的话语和神情来看,他一定在隐瞒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算准了时间来到目标地点,成功进入了剧院,并坐到离目标人物不远不近适合动手的距离。由于前来观看歌剧的人有维多利亚的贵族,剧院的安全防范与守卫工作都有显著的加强,不会放进闲杂人等,进入剧院的人也需要接受安检。为确保行动顺利与应对突发情况,我特地在表演前潜入剧院将自己的双刀藏在了座椅下面,并对剧院的门窗动了手脚,使得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用念力不需接触就能将它们全部打开,门窗打开剧院里的风就流通了,能施展控风的源石技艺就能在很大程度上对此次行动起到决定性作用。
如今看来,那些贵族做的所谓的保护他们安全的工作也就是让自己心安罢了,杀机就藏在他们所沉溺于的灯红酒绿之中,所有的利刃都已匿迹于这场表演。而当序幕拉开的那一刻,他们,已注定成为杀手案板上的肥肉。
剧院里的灯光刹那间熄灭,舞台的灯光亮了起来,随着美妙的音乐缓缓响起,表演开始了。身姿曼妙的舞女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灯光随着音乐忽明忽暗,令人眼花缭乱,也使我更深刻地感受了那种醉人的气息,令人沉溺又难以企及。
剧院里的人们好像都沉浸在了表演之中,我想该是我动手的时候了。机会就摆在我的面前,公爵身边的那个看起来价值连城的精致的盒子,盒盖敞开,一枚小巧的胸针安静地躺在在盒子正中。只要我拿到胸针,就能回去向大叔交差了。
可是,就当我在考虑如何将胸针弄到手时,一股强烈的不适的感觉向我袭来,我感到一阵晕眩,耳边舞台上传来的歌声渐渐变得模糊,面前的一切都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
杀手的直觉告诉我这种不适感并非是巧合,更像是…人为的。当天我并没有食用或饮用什么东西,而是…听了音乐剧…是源石技艺…和我的控风一样可以取人性命的源石技艺…那个大叔没有详细说明的神秘剧团…猩红剧团,原来大叔隐瞒的重要事情…
现在,我怕是已深陷了这“表演”之中,我可能无意间已成了这“表演”真正的观众,即将被杀手解决掉。我庆幸自己还保留着一丝的冷静,能将这一切联系起来,可是,即便我身陷险境,行动也要继续。我努力地让自己能够思考,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该怎么把胸针整到手…
我低估了这令我感到不适的源石技艺的威力,我已无法正常地执行任务,那种感觉就像要将我吞噬一般。恍惚中我看向舞台,那里是一名披着猩红色披风,穿着宽袖白衬衣的帅气的男子,他就是这歌剧的男主角吧…那一抹刺眼的猩红完美的衬托了此时此地危险的氛围。
不!行动不能就这样结束!我在心底发出这样的接近于绝望的嘶吼,可是成为了那个有着黑幕的剧团的观众,不要说是行动,就连自己能否全身而退都是未知的了。
我艰难地从椅子上站起,一步一步向外挪动脚步,想着先离开此处再另行谋划,可那种源石技艺带来的强烈的不适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我的意识已经不再清晰…
我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下一秒用尽全力凝聚了念力,伴随着一声巨响剧院的门窗瞬间全部从里向外打开,风涌入剧院,快速从我的脸颊发丝掠过,使我的神志恢复了清醒,不适感也随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