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会选特别的时段登门拜访,不然怎么能叫不速之客呢。”
“好心”地解释了一遍词语的基本含义,斯特利乌斯朦胧的轮廓与其身处的背景慢慢在她的脑内世界凝聚成型。腐朽木门吱呀吱呀,曾经环绕着飞龙的蓝天绿地荡然无存,只有破破烂烂还屹立在山顶的建筑。
那是千年来都没有损毁的,流苏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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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时间不停,任何事物都会迎来自己的暮色,崩毁的奇幻世界已然步入了黄昏交界的过渡阶段。
曾几何时,流苏先生请她喝过咖啡的那个小木几桌现在只孤零零地残留着一张背面锈蚀的塔罗牌。
“不用这么看着我,崩塌是奇幻世界的必然结果。”
翻开破旧的牌瞧了瞧,三重圆圈画就的□□图案周围环绕着各式神灵,禁锢在这一片牌面的天地,斯特利乌斯兴致缺缺地又盖了回去。他最不信高高在上的神明,自愿背负起命运之轮,画中的阿努比斯却为自己带来了死亡,在他看来是很无聊的英雄主义。
“你把流苏先生怎么了?!”
他听见那个拥有奇幻世界力量可惜不会加以利用的女孩子在激动地质问他。也是了,毕竟这是他亲自下的手。那个被他亲手杀死的人,为了守护所谓人类的未来奉献了后半生,为人类考虑到哪怕没有人会记得他做的一切也毫无怨言地守在这里。
“这个世界迟早是要毁灭的,我不过是帮他早一点结束了命运。”
腐朽的低矮房顶一抬头就能看见坑坑洼洼的缺口外晦暗的天空。多少年前,他们曾经为同一个理想期待着每一天的来临。
那个人向来是这样的,不是吗?为了大家能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跋山涉水地奔波,就连在被他捅穿身体命在旦夕时也妄想着能将他拉回来。
实在是太愚蠢了。
斯特利乌斯只是恍惚了片刻,就讥讽地笑了出来,这笑声很短暂,里面有癫狂的苦涩,也有苦涩的悲凉。
“维克托,他也是个可悲的人,他深知自己的厄运,却还是选择抓住徒劳的希望,才会沦落至此。说到底,他选错了路。”
“流苏先生为大家的希望找到了突破口,只要做出改变,那就不是徒劳的宿命。”
“人类总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如此,我也来给你占卜一下吧。”
拨开桌上的盒盖,斯特利乌斯从牌堆上取出三张牌来,千丝万缕的复杂花纹交织在背面的命运支线,即使保护它的铁盒已经烧焦,它的牌面依旧展亮如新。
“平衡已经打破,离开的征兆会逐渐在你身上显现,你觉得,看着神山飞羽真他们受苦,你能保证不去依靠全知全能的力量吗?”
“想要掌握自己的生机就把力量用到和我一样该用的地方,一切的生或死才能不被起源之书主宰。”
倒扣的牌调转了正反。
五木亚弥的面前,赫然摆着一张愚者、一张高塔与一张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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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剑最后预言的几种结局中,我看见了斯特利乌斯。”
“从目录开始,米吉多对起源之书的兴趣就不比真理圣主少,可在之后圣主却成了明面上最抢风头的那个敌人,要想尽可能不费吹灰之力拿到全知全能的力量,想必推波助澜让圣主充当出头鸟是掩人耳目再好不过的方法了。”
“你说过,你身体的稳定性和全知全能的平衡相关,斯特利乌斯既然会出现在那么多个结局,那么就决不会放过任何与之有关的因素。”
“他真的没有见过你吗?”
富加宫贤人不魔怔的时候,思维清晰到可怕。
“未来的导向已然发生变化,后面是谁也预料不到的,看着重要的人濒临死亡消失在面前,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经历,你明白吗?”
一遍遍的轮回是那么难熬,钻心剜骨到痛不欲生,他不能再失去儿时的挚友,不能看着怀里温暖的躯体逐渐变成越来越轻的躯壳。
“我知道,我知道的,没有人喜欢失去,贤人。”
“你还期待着小时候三人间的重逢,人生的遗憾,一次就够了。”
在此之前,死亡对她来说和回家没什么两样,对于这里的人却是真正的永别,五木亚弥已经看着富加宫贤人死过了一回,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重蹈覆辙一次。
不管斯特利乌斯要做什么,她也有自己需要遵守的东西在。
“贤人,我不会死的。”
我不会死的。
大家都不会死,这个故事不会就这么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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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完了支撑自己的全知全能之力,你会死哦。”
林间绿叶凋落之际,五木亚弥跑出了很长一段路。
身后的侵蚀与怪物一直紧追不舍,她和尾上空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