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对世间元素的热爱后,不甘被魔法操纵终身的术士运用炼金之术融合出了另一部真理法典。
“魔导(GRIMOIRE)。”
奇幻驾驭书翻动天顶彩绘的审判之页,六翼黑羽伸展开冥河灌溉的鸦青色,那些粘稠的、涌动在剑士面前的晦沉暗流沸腾着不可名状的绝望蔓延上散发虚幻华光的教堂,染黑了此间横亘米吉多与真理之剑的前路。
刃王剑十圣刃啊,是支比神田伊扎克的所罗门更适合用来书写结局的好笔。不过很遗憾,作为规则固定的造物,它总有一刻会折断的。
迸发指尖的能量扔下摧枯拉朽的破坏力,在他眼底渺小的都市顷刻化为了飞灰,失去变身的剑士躺在钢筋断壁之间,头顶圣剑环绕的残影保护了这一片残存遗迹的文明。与复活的四贤神缠斗多时,神山飞羽真的剑阵堪堪抵挡住了他送上的死亡慰问。
“我们…一定会阻止你的。”
压倒性的力量摆在眼前,手握刃王剑的人却依然说着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的话,明知不可为而为,真像是遵循自己愚蠢信念为世人无私奉献的英雄呢,就和曾经那个无知的自己一样,全心全意信任着这个世界的全部。
“的确,你的力量很强大,可它是错误的。从古至今关于文明碰撞的争斗从未停止过,世界经过无数演变,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所以我们才更要保护这段来之不易的人类物语,不仅仅是铭刻苦难的文明、记录时代的文学,还有更多值得留恋的东西。”
“你的高谈阔论很有趣,有趣地天真到令人看不下去。留恋?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保存的不朽之物,它只会在创世之书的手掌心里挣扎翻滚,最后埋进黑暗的泥土。”
道路两端落下枯败干瘪的赤朽叶,斯特利乌斯仿佛回想起了在树下润写歌颂秋天的诗稿时,凋零在羊皮纸上的微小叶片。
生命是一场燔祭,它受困于时间深渊的藩篱,堕落在转瞬即逝的绚烂,无论以多温情的眼光看待世间的美好,饥荒带来的流行病、人类渴望战争的不治之症早在上天释放的潘多拉盒子中定下了身陷灾祸的结局,春夏秋冬周而复始的沦亡第一次让他体会到了命运的钳制。
抱着对生与死的疑惑,他偷看了那本引领着所有人前进播撒智慧的创世之书,在找到答案的那一刻,斯特利乌斯彻底走上了救赎自身却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这段人类的物语,就由我来写下庄严的结尾。”
“翻开终结之页(OPEN THE STORY OF THE END)。”
从天而降的石刻巨剑随着魔导书哗哗跳转的页面垂落在城市半空,细长锋利的阴影于平原山川的钟表上拨动下指针弥留的倒计时,一阵轰隆隆晃动着飞羽真他们脚下开裂土地的地动山摇后,指针所向的地方赫然升起了一座缀满刀剑墓冢的塔楼。
通往天堂的,巴别塔。
“即使放出了灭世的大洪水,上帝也是给了诺亚机会的,我不像全知全能那么无情,你们还有一点时间可以与留恋之物做个告别。这样,你喜欢吗?”
“要来找我了断的话,我就在那里等你,我的——英雄。”
故事的结局,一定要有始有终。
就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吧。是像我一样被临终逼近的绳索捆绑包围,还是能够挣脱并撼动这一切呢。
**
巴别,记叙着变乱与分离,如果悲剧可以用单人的牺牲来挽救,你会为了将大悲剧变为小悲剧而不得不做出自我的割舍吗?
拔地而起的通天塔从钢筋水泥的文明中露出了硝烟的头颅,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一波余震,为了避免发生从天台一头滚到另一头的扫地机器人二次伤害惨剧,震动伊始刚巧扶着墙壁站起来差点摔出去的五木亚弥脑袋里冒出鼻青脸肿被包成木乃伊状的悲催造型,死命扒着身后的支撑点没有松手。
该说不愧是奇幻世界的化身吗?露娜就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望着巨剑指向的塔楼中心,震天动地波及到此的摇晃对她似乎造不成影响,她就跟焊在地上似的纹丝不动。
“我究竟该不该去见飞羽真呢?”
风声夹杂的尘霾里传来女孩子的喃喃自语。
要是凭着想念的心情和他见面,继承她奇幻世界力量的飞羽真会就此消失,贤人、他的朋友们会失去他,喜欢他的读者再也看不到他写的故事,这对他身边的人来说是极其不公平的;然而不去见飞羽真的话,驱动书逐渐失效的他们将无法抗衡米吉多的绝对力量,不仅是真理之剑,世界以及人类的明天就真的要毁于一旦。
塔楼掩映的死亡虚影张开冉冉作古的垂暮之态,仿佛直入云霄,那颗从魔豆幼小树苗生长而来的大树伸出了它的棕榈枝,回忆里传来天国般的安宁。
——露娜,约定好了,我一定会救出你的!
逃出牢笼后,轮到她来左右飞羽真的未来了。她真的很想和儿时的玩伴团聚,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