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的对战过去了好几天,纵使大家的警惕力度不减,却依然没有发现米吉多再犯的踪迹。
成长型驱动书就连引发的奇幻世界区域也是残缺的半成品,以往的探测设备都哑巴吃黄连似的失了效。
要想一劳永逸地解决此事,从内部击破或许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只要有人主动进入米吉多的精神世界。假装被擒对真理之剑的剑士们来说只是卖个破绽的功夫,但没有人能保证自己被吸入后能依照计划执行而不会同样精神错乱。
专注于难解之事很容易麻痹对时间的概念,等窗台外沿积累了一层半化的雪霜刨冰时,外界的夏蝉虫音已鸣奏过第二轮旬月,篝市海滨迎来了一年一度盛大的纳凉花火大会。
整理好北区地板上堆放地乱糟糟由她带领尤里和芽依杀至五折采购回来的仙女棒与桶装礼炮,五木亚弥在暖气熏烤的室内坐了下来,翻看起物归原主交还给她的《冒险日记》。
是为躲避米吉多还是躲避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呢,这几天她硬是在甜品店高强度工作来还清欠下的人情债,然后于昨天——花火大会的前夜被看不下去的店长大叔光荣地“扫地出门”。事实往往会和急于回去的心情背道而驰,那扇引导她穿越的门仿佛在施工中又多加了几颗螺丝似的拧地死死的,如同她关闭的心门一样,怎么都打不开。
“不试着向外前进,会一直在原地打转的。”
“躲避是懦弱的一种体现,它只会显得你不愿承认自己有颗敏感脆弱的心,所以我想努力跨出那一步,找到不美好世界里仍属于我的那份爱与希望。”
日记书写的文字记载了一个远比她勇敢的五木亚弥,记忆的影响真的如此重大吗?在她闯进书本世界的二年多里,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早已发生了改变。
端在手里的茶杯晃了晃,茶汤浮现出五木亚弥身后墙垣烛台挂画的影子,涟漪搅动的水面响起米吉多最后没入画中时的声音。
你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习惯孤独,不擅交际,厌恶冷漠的社会,失望于人心之恶,没有结果的事及时止损,认定平静无波的人生中幸福只是奢侈的定义。
正视自己排斥世界的本性吧,过于清醒的局外人思维迟早会害了你,到最后你会发现你需要这份力量。
不得不说,它在忽悠人上挺有一套的,基本全中的引诱发言再整一些话筒名牌的配套设施,可以和神秘学者塔罗牌大师祐未去电视台心理学栏目竞争砖家。
不过即使被它看破又如何,她早已接受了这样缺点甚多的自己,不会因为一两句迷惑的说辞就自投罗网。反倒有一点令五木亚弥在意的是,为什么非得在休闲区释放袭击,展览区明明也可以下手,是因为她刚好落单跑到那里了吗?
合上日记,她正打算深入细想,一旁的楼梯上就传来了蹬蹬蹬的跑步声。
“飞羽真,等等,这是你的吗?我看到落在大桌上了。”
须藤芽依举着一本保存仔细毫无翘角的薄薄硬皮书,追上了抱着文件袋行至大厅半道正和五木亚弥打着招呼的神山飞羽真。
时间之海的蔚蓝海岸,封面上倚靠礁石的老人年复一年守望着看似静止的海平面。
“穿越黑洞,漂流宇宙,回溯时空,与她相望于永恒的两端。分住在‘山顶’、‘海边’两种不同时空的少年与少女偶然相遇于一次夏日祭典,在这段唯一重合的时间里他们约定好来年重逢,可滨之村、山之村相差了二十倍的时间流速令少年与少女迟迟无法再次相见。直到有一天,少年踏上了前往‘海边’寻找少女的旅程……”
须藤芽依直截了当地翻到了封底,这大段的简介几乎就要被她读完了。
“《海を見る人》……这是贤人的吧,之前在出版社的交流会上,有一个前辈送给他的。我看过,是个充满幸福的故事。”
弯低腰端详了一下封皮,感觉到催命短讯正在口袋里疯狂震动的飞羽真及时收住了他认真努力的编辑须藤芽依犯了职业瘾的长篇大论。
“不说了芽依酱,我得赶紧出门去会场了,晚上的花火大会我一定会赶回来的,可不能少了我的参与哦。”
手势搞怪地指了指自己,向五木亚弥挥了一半再见手的小说家随即被想起追上他初衷的须藤芽依反客为主地推出了门。
自从上交了火炎剑后,飞羽真回到了他平静的生活,经历了种种的大家也没有就此分散,不管相隔多远,每个人的心依旧相连,如同那张相框里颜色不朽崭新如初的真理之剑全家福。
“时间之差意味着总有一个人会先一步快速老去,起源之海一端的山之村夏日祭对于另一边的滨之村来说一个星期就可以经历两次,时空的相悖注定少年迷路在了中间。再次听闻少女的消息时,她已经掉进了起源之海。从少年所站海边的角度望去,少女一直保持着接近静止的临界点速度极其缓慢地下落,直至他守望老去的今天。”
这真的是个幸福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