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王清渠一声轻笑从他身后冷不丁地传来。
他猛然回头,看见她将应老背后的那把匕首拔出来,再慢悠悠地捡起他的一片衣角将上面的血迹擦干净,而后体贴的收入怀中。
她起身用脚尖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应老。“喂,别装死了。”五指呈爪状一把将应老从地上提起来,照影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姑娘,有话好说。”应老一改之前得意的模样,胸膛像破败的风箱一般剧烈起伏。一条老命被人握在手中,他不敢乱动。
“叫你的人退下去。”王清渠面色发沉,剑刃挨着他的脖颈更近了。应老颈侧一疼,感觉被划出了一道血痕,血液缓缓渗出,叫他寒毛直竖,慌忙大喝道:“退下,都归我退下。”
“应老——”那黑衣人首领急切地唤了一声,却带着人不甘不愿地往后退了几步。
王清渠面露满意之色,挟持着应老拉大中间的距离,“那么,第一个问题,胡塔部的那些人现在在哪儿?”
“在……在北方的密林里,待我们发动佯攻,朝廷那些群龙无首之下必定如临大敌,届时后方空虚,他们便能一举拿下。”还未等王清渠并未细问,他已经一股脑地全抖了出来,语速快而清晰,生怕一个说晚了小命不保。
“很好。应老是个识时务之人。”王清渠口中赞叹,却目露讥讽之色,“第二个问题,让这位首领大人来回答。”
她换了一只手握住剑柄,“你们鸦影的人,是如何心甘情愿地供这贪生怕死的老货所驱策的?”
“你!”那首领身体一僵,他身后剩下那些黑衣人面面相觑,目光中隐有不甘。
他很快便压下了情绪,答道:“这似乎与姑娘无关吧。若姑娘问完了,还请将应老完好无损地归还于我。”他将“完好无损”这四个字咬的极重。
“放心,等你回答完我最后一个问题,我自然会放了他。”王清渠从怀中掏出霜华匕,“这霜华匕的主人,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她神色早变了,先前戏谑的神色也不复存在,眼中的杀气犹如实质一般,隐隐透出逼迫。
那人瞳孔剧烈地震颤起来,似乎她的话给了他极大的冲击,他不由得向前迈了一步。却听见应老发出了一声惨叫,只见一道血液顺着他的脖颈蜿蜒而下,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应老真的怕了,鼻涕眼泪齐出,“他不说我说!”嗓子因恐惧而破了音,“裴芝筠才是真正的前朝后人!”
他神色有些发狠,“我不过是当初大乾后主那些心腹的后人之一,鸦影的人想要知道他的下落,我们……我们便谎称裴芝筠想要光复前朝,才引得他们前来投奔。”
他浑身抖得厉害,身下不知何时竟已经湿了一片,温热的尿液被地上的雪冷却,化为冰冷的水渍糊在他的腿上,令他双股战战。
王清渠心中情绪剧烈沸腾,气海也开始不稳,猛药的后遗症也显露了出来。她眼白爬上了无数血丝,配着周身的煞气,让她看着仿若厉鬼一般。
照影剑不由自主松开了些许力道,应老见状身躯往旁边一歪,连滚带爬地冲向对面的鸦影首领,就要抱住他的大腿,口中高呼:“救我!救我!”
那人眼中露出一丝厌恶,一脚踹在应老的腹部,只见他身形被踹开老远,嘴巴一张一口血便吐了出来,双眼一翻便没气儿了。“霜华匕怎会在你手上?你到底是谁!”首领大声喝问道。
王清渠不答,只见一条条血丝从她衣襟处迅速蔓延而出,很快便爬满了整张脸。
“糟了,她气海不稳,内功逆行直冲天枢,这是要入魔的征兆。我们快走!”那人口中说着,足尖一点,带着鸦影的一众手下跃上树梢顷刻间就消失了。
王清渠此时并没有空去追击,她只感觉气海欲碎,惊鸿开始不受控制在周身经脉中大肆破坏。她趁着脑中尚有最后一丝清明,抬起掌心狠狠地往胸口一拍,血液自口中大量呕出,面上的血丝竟迅速消退了,只剩眼白仍然赤红。
还能勉强一刻钟了,林如许,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她抬起眼往北方望去,目光沉沉,脚下踏雪无痕发挥到极致,身形一闪,迅速朝北方的密林飞奔而去。
两刻钟之前,林如许快马加鞭,朝着处在整个包围圈的中心的营帐疾驰,他附着身子稳住颠簸的身形,大脑高速运转起来。思考着整个围杀计划的怪异之处。
他很快便反应过来,目光朝着北方看去,树影层叠掩映,再加上风雪交加,并不能看出什么。他目光沉沉,心下凛然。
甫一到营帐门口,便有两个兵卫伸出手中的枪驾成十字拦下了他,“军营重地,闲杂人等速速退下。”
林如许来不及下马,语速飞快道:“速去通知你们坐镇军营的将领,两位将军不在营中,前朝余孽已经对你们形成了合围之势。”
见那二人仍站着不动,目露犹豫之色。
他按下心中的不耐,扔下一句话:“信或不信是你们的事,事态紧急,林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