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发出暖黄的光，照亮斯内普紧绷的脸颊。他眯起眼睛，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塞西莉亚身后的位置，随后收回视线盯着她，漆黑得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映出她的倒影。
对比起今夜梦境里刚刚出现的那双血红的、像是要吞噬她的眼睛，塞西莉亚望着斯内普的双眸，竟然没来由地感到一丝安心。
至少斯内普不会随时掏出魔杖来，对她施展一个索命咒。不过，鉴于他现在的神情，塞西莉亚觉得如果自己再不找借口开脱，她下个学期就又要在地窖度过一个月的禁闭生涯了。
“对不起教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斯内普的眉毛越皱越紧，塞西莉亚连忙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我只是正常睡下，回过神来后就出现在这里了。...路上我好像还无意识撞到了很多东西。”她捂住自己的腰，作出疼痛状，假装自己刚刚是在梦游。
“我昨晚喝了药水，”考虑到费尔奇就在一旁，塞西莉亚生硬地补充道，“为了庆祝圣诞。您知道的。”
费尔奇没听懂。“斯内普教授，”他问，“您打算怎么惩罚这个学生？”
斯内普揉了揉额角。“禁闭——”话没说完他就闭上了嘴，沉默地注视了塞西莉亚半晌，然后更改了决定。“算了。我不想一学年中的大半时间，都能在地窖里看见你，里德尔。”
塞西莉亚睁大眼瞪着他。难道他要把她送去费尔奇那里做劳动吗？她刚给他送了圣诞礼物，说什么也不应该是这个待遇！
“写一篇十二英寸论文，关于你喝下的药水。开学后交给我。我想知道，里德尔小姐所谓的药水有什么‘庆祝圣诞’的功效。”
他平淡地说完这句话后，依旧盯着塞西莉亚瞧。塞西莉亚从他的眼神里读出另一层意思：
——谁让你今晚就喝了？
塞西莉亚冲他快速地眨眨眼。
——今晚不喝，难道我等到开学后再喝吗？到时候要是出了点什么问题，米兰达岂不是会被我吓个半死？
不知道斯内普有没有从她的表情里读出这句话来。总之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跟我回休息室。我希望你能懂得遵守霍格沃兹的规矩——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学期了，如果你还有脑子，总该学到了些什么才对。”
黑袍在他身后甩出一道凌厉的弧度。塞西莉亚默默无语地跟上去，在心里暗道，学到了您是个很会折腾学生的教授。十二英寸的魔药学论文！这比让她再去地窖禁闭一个月都难受。
斯内普肯定是为了知道药效和进展，才给她布置这篇论文。
如果把“伏地魔对她大声宣布自己不日就要去杀小孩”的故事扩写给他看，他会不会被吓到？
如果不是她不愿意把这段梦魇给详细写出来，塞西莉亚真想试试看斯内普的反应。
迈进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斯内普立刻对她说：“把剩下的药水给我。”
没等塞西莉亚拒绝，他继续道：“如果它会让你梦游，就说明药水功效出了问题。我得拿回去继续研究。还是说，你刚刚是在撒谎——那些动静不是你弄出来的，里德尔？”
塞西莉亚僵住。斯内普明显在怀疑刚刚那里还有别的学生。她只能摇摇头，先无条件顺从再转移话题：“我明天就给您，教授。对了，不知道我送您的圣诞礼物，您拆开看过了吗？您觉得怎么样？”
送给他的那份礼物，塞西莉亚可是挑了很久。斯内普看起来什么都不需要——感觉送什么都会被他嗤之以鼻，塞西莉亚已经做好了被他表示嫌弃的准备。
他的嘴角微微不自然地动了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还不错。但，我用不上那副手套。”
塞西莉亚惊讶：“怎么会用不上？教授您每天需要处理很多魔药材料——虽然大部分都已经丢给关禁闭的倒霉蛋们了，”比如上学期的她，“您又不太注意保护手，所以我才送您手套的。”
魔药材料们有的有毒，有的有刺，还有的充满了恶心的粘液。做魔药的需要一副手套，这是塞西莉亚关了两个月禁闭后的亲身体会。
她不服气地说：“这幅手套施加了咒语，冬天还能防冻呢。”
而且，如果对斯内普来说毫无用处的话，他怎么会给一个“还不错”的评价？
斯内普别过头去，低声说：“...我已经有一副了。”
“啊？”塞西莉亚懵了懵。她从来没见斯内普戴过手套，难道他是买来收藏用的吗？
她想不明白，只能悻悻地说：“那好吧。明年——明年我会送您实用点的东西。希望您到时候也给我准备点礼物，我觉得免修魔药课就挺不错。”
“...你也许能在梦里收到这份礼物，里德尔小姐。”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
......
第二天，塞西莉亚出门闲逛，在积雪的空地上又见到了哈利。
韦斯莱兄弟正在打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