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对着男人露出欢愉的神情吗?
可那块臭石头,连笑都很少对他笑过。
臭石头如果爱一个人那么认真的话,为什么不能也爱他一点呢。
为什么没有人这样认真地爱他呢。
贺易之今生第一次感觉到了不甘,和如此强烈的嫉妒。他会幻想自己如果是她口中那个完美的阿竹,她又会如何对待自己呢?她也会依偎在自己的怀里软语求欢吗?她也会每日那样温柔地唤着自己的名字吗?
易之,易之。
当然这些幻想会在看到李微言那张冷脸后瞬间烟消云散。
她果然是没有感情的臭石头!
而李微言也已经划到了名册的最后一页。
贺易之不清楚这个名册意味着什么,因为这是殿下给她的,而殿下的事情不是他该打听的。他只需要向殿下汇报她划名册的进度,其他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会比较好。
可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份名册划到头,她就会走了。
太好了,臭石头走了他就解放了!
……吗?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不希望她把这些名字都划掉。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留下这块臭石头,明明她那么不解风情,明明她又冷酷又无情,明明她的心像捂不热的冰,明明她从不会有任何回应,明明……
该死的。
他有些慌了。
他曾经发誓自己的真心只给殿下的。殿下又温柔,又体贴,从来不吝于对他的赞美,吃穿用度一应俱全也从不亏待。如今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全是殿下给的。
可是,他真的很嫉妒那个叫阿竹的人。嫉妒得发狂。他会在自己的幻想里勾勒那个传说中完美男人的样子,长得很好看,会医术,会做甜点,连那处都很完美。可越幻想他越是沮丧,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模仿的就是那个人的神态。他很努力地学了,可就是学不像。
随着名册的最后一个名字的划去。他知道这一天还是要来的。他向殿下禀报,而殿下给他另一本册子让他转交。他不敢看册子上任何一个字,完好无损地转递给了李微言。
李微言接过册子粗粗翻了几页,便停在某一页的一处。贺易之能看出她的皮肤因激动而泛红,连指节都攥得发白。下一刻她有些颤抖地站起来,攥着那本名册,大骂:“屮你妈谢秋明,你他妈早知道!!”
这是自她来到京城以来,贺易之见过她情绪最激烈的一次。他没想到这块石头也有崩裂的时候。她脸上的愤怒和担忧不加任何掩饰,甚至指名道姓地骂着五皇子殿下。
还没待他反应,一阵风吹过,李微言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空荡荡的书案,和空荡荡的天师别院。他站在那里,觉得心中哪处也变得空荡荡的。
他战战兢兢地向五皇子殿下报告了她最后留下的咒骂,而殿下不仅不恼怒,甚至发笑。他难得有一次多嘴问殿下为何发笑。
谢秋明笑够了却只是回说:“这世上能让仙人也痛苦的事情多罕见啊,这不好笑吗。”
殿下笑,他也陪着殿下一起笑。可回到自己的院子时,他又无可避免地担心起那块石头。臭石头也会心碎吗?她流泪时会是什么模样?
而他心之所系的那个人,满心也只有千里之外那个叫阿竹的人。
李微言几乎是狼狈地冲回了江林县竹庐,可竹庐里空无一人,她大声地喊着竹山的名字,可竹庐里没有任何回应。于是她揪出了锅炉小妖,锅炉小妖惊恐地捂着脑袋说它什么都不知道,大夫已经出门好几天了。
李微言的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她飞一般地往外跑,只见萧瑟的乡间已有不少门上上着锁贴着封条。她用望气术只看了一眼就被铺天盖地的魔气压得喘不过气来。
怎么如此,她明明设了阵,魔是没有办法直接进来的。
她探了几间被封住的宅子,见里面果然是无主的人傀。心中更是惊慌不安。
阿竹到哪去了,他到哪去了。他是不是也……
李微言及时稳住自己慌乱的心神,想到他如今是被命绳系着的,若是有什么万一她一定能感觉到。所以他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
她飞到半空快速地检视着整个江林县,但所见的景象让她的心凉了大半。江林县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显现出了人傀的状态,甚至连官府都已经沦陷。她越看越慌,哪怕是知道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命绳定有反应,可她还是怕万一。
飞遍了整个江林县,李微言也没有寻到竹山的踪迹,她几乎已经没法再保持冷静了。她的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怕他被制成人傀,或是已经成了人傀的晚餐而她还不自知。
她也管不得是否会打草惊蛇,毫无顾忌地将神识展开,像是曾经苍墟山那样在江林故技重施。神识极快地扫过周围的村镇,可所感知到的一切让李微言冷汗涔涔。
周围的村镇情况比江林县更糟糕。江林县好歹白天还有一些意识清醒的人在维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