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羌意外地上下打量着李微言:“这倒是我想问的,李方士你怎么到京城来了?”
李方士憨厚朴实地笑了笑:“朋友相约罢了,哪像林大人,来京城青云直上,如今都已经位列三公了。”
郑直看了看她身后,不见竹山身影,便问道:“怎么不见竹先生,你们不是一起来的?”
一提到竹山,李微言脸上便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的。
“难不成李方士是与竹先生吵架了?”林羌问道。
李微言为难地点了点头。
郑直脸上的喜色瞬间消了不少:“你们居然也会吵架?那竹先生如今何在?”
林羌轻咳了一声,郑直收了声,林羌则不紧不慢地说道:“夫妻之间难免龃龉,只不过夫妻哪有隔夜仇,想必李方士到京城来也是想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吧。”
“呃……算是吧。”李微言挠了挠头。“我实在没什么可说的,林大人你们是在……?”
“公务缠身。”林羌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微言了然,拱手道:“既是公务,那在下就不便打扰了,改日再寻林大人与郑捕头叙旧。”
“好,那便改日。”
于是李微言转身往城里走去,林羌一行人则继续等着那不知何时驾临的天师大人。只不过等到夕阳西下,城门关闭,也没见到天师大人的影子。
郑直有些烦躁地抱怨了句:“天师如此不守时,让大人白站了一天。”
林羌摇了摇头,不多做声,只是抬手示意打道回府。
而李微言回了京城,便去了除妖司休整洗尘,换身官服,打算明日再觐见陛下。
看门的小卒应是今年新招的,并不认识司长,见一个穿麻布短袍、一眼便知是江湖骗子的家伙敲门,便皱着眉头告诉她:“救济所在这条路到头右转,你走错地方了。”
救济所?
李微言嘴角抽搐了下,看了看自己身上打补丁的麻布袍子,哭笑不得:“新来的?”
“什么新来的,你赶紧走,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小卒颇不乐意她这种称呼,继续摆手赶人。正赶着,一直在院里睡大觉的看门狗突然跑出来,对着李微言高兴地摇起尾巴。
小卒到除妖司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只狗对人摇过尾巴,有些惊奇。
李微言蹲下来摸了摸狗头,看向小卒:“小子,去跟你家尤司通报一声,就说李微言回来了。”
小卒虽然没见过司长,却晓得司长姓名,他惊疑地上下打量着眼前平平无奇的女人,又看了看上赶着献殷勤的看门狗,赶忙回去通报。不多会儿,尤不凡匆匆忙忙赶到门口,果见司长大人在门口玩狗,貉狼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打滚求挠肚皮。“司长!!”
“呦,许久未见,不凡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尤司长看着这个灰扑扑又貌不惊人的方士,脸上难得展现出松了一口气的轻松笑容。
李微言掸了掸衣裳玩笑道:“我的官服没被你丢进垃圾堆吧。”
司长回来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除妖司,正在后院打牌的常恒立刻连滚带爬地甩了牌往前院跑,此时已经有一堆人扒在尤司门口想看看司长尊容了。
常恒立刻严肃呵斥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失礼,见有几人腾出位置,他立刻钻过去补上。
一堆人耳朵贴在门边想听点啥,然后就听得脚步声渐近,尤司猛得开门然后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小子们立刻做鸟兽散。
“哎呀,不凡你太凶了。”李微言一边吃着桌上果盘的水果一边念叨。
“您不知道,这帮小子不凶点管不住。”尤不凡关上门。“您这次回京是陛下的意思?”
李微言脚翘在桌面上没个正形:“要不然还有谁能把我揪回来?”
尤不凡坐到桌边思索了会:“恐怕是因为北方大旱之事……陛下想求助鬼神之力。”
李微言大口吃着苹果:“此事你不必劳心,山人自有妙计。”
尤不凡倒不是担心李微言做不到,她是担心求雨这种引动天地的大事会使李微言为难。如今见她这样轻松,想来是她担心有余了。“竹先生此行可有一同来京?”
“没来。”
“为何?”
“吵架了。”
“???”
李微言会跟竹山吵架这事儿比李微言能降雨离谱多了,尤不凡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微言。李微言是个事事顺着竹山的,竹山又是个性格内敛的,怎么可能吵到分道扬镳?“为何争吵?难道是子嗣之事?”
“这个倒没有……”李微言放下了翘在桌上的脚,郁闷地又咬了口苹果。“他想长生。”
“长……生?”
“是啊,他说他想长生,我不同意。”
“就这?”竹先生不像是被拒绝长生就会恼羞成怒的人啊。
“然后他又问我是不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