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什么就饿死了,赶紧给他下了碗鸡蛋面。
“我就说这么好的尸傀坯子怎么会放到我们这,果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老钱一边吃面一边絮叨。
“这尸体,来路不正!”他嚷嚷道。
李不缺腹诽我们这行难道还有来路正的尸体?
“这坯子估计是从什么名门望族里偷出来的,虽然根骨极好,是万里挑一的好肉坯子,但自小饮阳炎之水,所以哪怕是死了,阴气也难侵蚀,想炼化就得跟阳气对冲反噬自身,还可能被他的家族发现,万里追杀。啧……上好的底子,却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无怪乎被丢到我们这。”
李不缺听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只大概明白老钱拿那位长得怪好看的老哥没辙。
她隐隐有些高兴。
但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收拾道场的活计还是她来干。
李不缺系上白布覆面,鼻孔插上大葱,带着扫帚抹布和水桶进了老钱炼尸的道场,即便有白布和大葱,迎面而来一股腥臭味还是差点让她当场昏厥,不知什么东西的血溅得满地都是,红线血符已经绞得乱七八糟,活像是发生了什么惨烈的谋杀案。
而那个带着铜钱面具的活尸依旧站在最初的位置,一点没有动弹。
李不缺见到他还是有点怵,不由得退避几分。
活尸老哥半阖着眼,李不缺总觉得他好像看向自己了,但仔细看过去好像又没有。
可他确实长得相当好看,那眉眼生的,比她这个姑娘都好看太多了,若是他还活着,恐怕一个眼波流转就不知有多少姑娘争着给他当老婆。
在清洗地面血迹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清洗作案现场,正在毁尸灭迹,而受害人则是场中那位美貌的活尸老哥。自己是觊觎公子美貌的恶徒,而公子品行高洁,誓死不从,自己就把他杀了,炼成尸傀永生永世陪着自己。
哈,真是烂俗的话本子。
李不缺想。
她有些愉快地哼起了小调,似乎也不怎么害怕那具活尸了。
但没过多久,鸡皮疙瘩突然顺着脊背爬了上来,一股寒意直冲脑门,再一回头,那活尸竟已经站在她身后!
李不缺吓得一个趔趄连滚带爬差点一脑门撞墙上,连腿怎么用的都忘记了,一时间三魂离了六魄,龟缩在墙角拿着脏抹布当武器乱挥。
“别,别过来!!”
谁知活尸竟然真的不动了,只那双涣散的眼睛沉默地看着她。
“退,退后!”
活尸垂着眸子,静静地退了两步。
诶?李不缺有些困惑了,这活尸……是听从了她的指令吗?
她又试着指向另一个方向。“你……去那边。”
活尸扭头看过去,竟真的向她指的地方走了过去。
如果李不缺没有理解错,现在这情况是……活尸在听她指挥?不是吧,老钱炼成了?可那也不对啊,炼成的话尸傀应该听老钱的话才对,怎么会听她的?
难道……老钱其实就差临门一脚,最后让她捡到便宜了?
她胆子壮了起来,指了指水桶,让尸傀来替她干活。
活尸低垂着眸子,很顺从地走向水桶,拿起抹布,像她刚刚那样半跪着清洗地上的血迹。但明明都是一样的动作,他做出来就显得很文雅,颇有种贤妻良母的感觉。
李不缺看着干活的活尸,脸上的笑容越绽越大。
“老钱——你来看看——!!!”
老钱本想睡一觉,刚浅眠就被丫头摇醒,非要他去看。
看什么?义庄有什么好看的。
但一看到那个正在洗地的活尸,老钱就睡意全无了,一双浑浊的老眼圆睁,显然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锵锵锵锵!初五,快起来,让老钱看看!”初五是李不缺刚刚给活尸起的名字,因为今天是初五。
初五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但看向李不缺又明白她是在称呼自己。他把抹布平整地挂在桶壁上,挺直身子站起,行云流水地好像是刚从礼仪课走出来似的,如果不是惨白的皮肤和涣散的瞳孔,看起来几乎全然是一个活人了。
老钱看了看初五又看了看兴奋的李不缺,有种自己费劲力气都摘不到的天山雪莲被小孩拿去当白菜炖汤的痛,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但好歹没便宜了外人,老钱便只能又悲痛又欣慰地拍了拍李不缺的肩,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早说过你是天才,你看,老钱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李不缺的眼睛闪闪发亮,全然没有注意到老钱的肉痛,光想着以后终于有苦力替她干活了。
傀儡不就是干活用的嘛!
虽然初五看起来还是一副死人模样,但给死人化妆可是李不缺的行活。
初五十分听话,李不缺让他往东他就不往西,一声令下就乖巧地坐下,任她拿着粉刷在自己脸上扑